首頁 > 枕邊酷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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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昏暗的空間在他們舉槍亂放的一番壯舉之後,轉為幽暗、「沈平,你帶忠仔去瞧瞧。」楊立德不安的臉隱沒在黑暗裡。

  片刻後,沈平、忠仔兩人去而復返。「只有一隻死貓。」說話的是一胸蠻橫樣、長相兇惡的男人。

  貓?楊立德瞪著上頭那只破裂的燈錠……該死!抵咒一句,兩眼微瞇,他傾身探頭,視線掠過梯間望去---他瞧見船艙底部有道微弱的光線。

  老鬼?楊立德眼睛一閃。「走吧!」他站挺身子說。

  藉著打火機的殘弱光亮,他們來到那扇從縫間透出昏暗光線的門前。

  老舊的船身,經過海水長年的浸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

  楊立德停下腳步,他低頭凝視著踩在自己雙腳下的地板,奇怪……接著,一股熟悉的氣味猛地竄上他鼻前---是汽油味。

  「關掉它!」楊立德大驚失色的大叫一聲。」是汽油!」他慌亂地示意手下們收起打火機,楊立德的臉色剎那間蒼白得極為難看。

  「楊先生,是老鬼他們!」沈平背抵靠在門側的牆壁,他由門縫瞧了裡面一眼,倏地變色地對著緊跟上來的楊立德喚道。

  老鬼!楊立德焦急地上前。

  楊立德發現那位被喚老鬼,短小精悍的男人已死於非命躺在一角,裡頭還有幾具顯然是他同夥的屍體,致命點皆同,腦袋都被打了一個洞,還汩汩的流下血水,滲入骯髒的地板,與澆淋一地的汽油交織成一幅底色是紅色、怵人驚心的畫面,畫的上方散落著---

  海洛因!!楊立德心裡懸念的有那即使貼上他十個人頭都賠不起的貨,這批貸要是有什麼差錯,不但雷老傢伙會教他好看,龍老大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咦?不該只有這些……頃刻間,老鬼那夥人是怎麼死的似乎不再那麼重要了。

  楊立德沒料到這扇半開的門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他根本沒有機會知曉在門後看不見的地方已被人擺了塊木板,木板的上方小心翼翼地置著一盞點燃的煤油燈。

  「有任何狀況千萬別開槍。」楊立德頭也不回地不忘對手下吩咐道。

  朝門側的沈平使了個眼色後,楊立德謹慎小心地緩緩推啟半開的門扉,他看見更多的海洛因散落在地面上,然後是角落裡堆砌如小山的汽油桶。

  在楊立德驚覺得不妙的同時,油燈已經被門推倒。「不---」楊立德恐懼的叫嚷聲與迅速蔓延的火焰同步,無情的火神已在眨眼間吞噬了措手不及的一群人,以及房裡的屍體,並直竄角落。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砰!」石破天驚、雷霆萬鈞的爆炸聲打破了碼頭死寂的氣息,一飛沖天的刺目狂焰像是乍現的煙火直衝星空,然後化成一團火球。

  及時趕到碼頭的忍,適巧地將眼前輝煌燦爛的剎那收入眼底。

  該死!緊急煞車後,忍奪門而出。他衝上前,站在堤岸,火紅的熾焰使他不禁微瞇雙眼。

  冷凝……愈燒愈熾的火球體,驚心駭目的火光照亮了碼頭四周,幾艘停放在肆碼頭上的小船,亦免不了遭受波及地冒出了幾簇火花。

  忍擔憂的表情若隱若現……

  *  * *

  冷烈凝視著窗外的黎明,黑色的夜幕逐漸化成深藍,晨曦透過烏雲在天空的一隅交織出層層夢幻般的色彩;玫瑰與金黃、葡萄紫與藍寶石……雲彩緩緩轉亮,珍珠色的餘光變幻成瑪瑙灰,然後化成白色,天漸漸亮了。

  靜佇在窗前的冷烈卻未能真正感受到天際那方歎為觀止的色彩。

  冷烈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有半小時之久。

  「少總---」

  前方抬起的手打斷了他的話,忍只好吞回到嘴的聲音,繼續保持緘默。事後,他曾在碼頭的附近徹底地搜索了一番,甚至在冰冷的海水裡泡了近半個小時,但是,結果是令他失望的,他找到的是那只被丟棄在牆隅破舊廢棄垃圾桶裡的黑袋。

  半空中的手臂又緩緩落回它原來的位置。「你下去吧!」兩手垂落身側的冷烈,頭也不回地吩咐,平穩的語氣透著陰沉的冰冷。

  詫異之色掠過忍的藍眸,忍認為自己理該受戒罰的,因為讓搭檔有任何的閃失便是他的失職。再說,面對生死未卜的冷凝,他內心甚是自責,他……

  忍望著少主人的背影,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的是絕對的權威。忍不再提隻字片語了,他沉默地退出那間沉悶得教人窒息的房間。

  忍走後,冷烈改變姿勢,他挺拔高碩的身軀,在長形的實木辦公桌後方的牛皮沙發椅上坐下。

  冷烈燃起第一根煙,他專注研判的視線,莫測高深地落在右側與他臥房相通的那扇門,譎詭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婉轉清脆的鳥鳴由窗外傳入室內,一道白光慢慢地移近桃紅的桌角,緩緩地爬上桌面,最後照亮水晶煙灰缸的一角,折射出晶瑩剔透的絢麗不光彩。煙灰缸的邊沿放著白煙裊裊的長煙,細長灰白的煙灰垂落於煙灰缸上方的半空中。

  似乎有那麼一道細弱若風的聲響飄入冷烈豎起的雙耳內,他專注沉思的表情起了些微變化。

  精湛犀利的冷眸半瞇,冷烈捻熄煙灰缸上那根幾乎燃燒殆盡的煙,他刻不容緩地起身。臉孔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他,大步邁開的步子透露出他漸轉洶湧的思緒。

  很快地,冷烈已拉開相通的那扇門,他看見那位教他靜待近乎一世紀之久的女人。

  斜倚在門板上低聲喘息是失蹤了近三個鐘頭的冷凝,從她應接不暇的喘氣聲中,顯然是受了重傷。冷烈蹙眉,疾步走向背靠著門,彎著聲,急促喘息的她。

  腳步聲讓試著站挺身子的冷凝微怔,她抬高自己煞白的面孔;血流如注的傷口已被她成功地制止住,但是從肩部蔓延到胸口的劇痛,卻肆虐地狠狠啃噬她的心,使她數度昏厥,若非心底那股潛在的堅定意志力,她想,她是到不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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