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年都替她畫一幅嗎?」郝思嘉眨眼睛道。
「嗯,方纔你看到的那一幅是第十二幅了!」十二?時間過得真快!小荻來到這座大宅,原來已經匆匆過了十二個年頭。當年為了讓她乖乖坐在畫架前,他曾允諾,除了她之外,他不會讓其他人坐在他的畫架前!
這是他和她的約定。當初是如此,現在他也不打算毀約!
可是想想,她當時才不過是位七歲的小女孩罷了!」
一位擁有聰明腦袋與早熟面孔的女娃兒。
斯赫恆替郝思嘉重新在杯中注滿熱水,然後在冒著熱氣的杯裡放入一球低脂鮮奶,將它遞給她。
「現在,在好奇心尚未殺死我之前,能不能請你好心地救救我?」他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眨眼催促道。
既然斯赫恆並未直接回答,但,只有愚昧的女人才會開口去證實自己剛剛被人拒絕了!不過,這個打擊不小。
「欲將女孩趕出John的生活」這樣的念頭更加強烈了!郝恩嘉面不改色地接過杯子。
「是這樣的,我想替小荻介紹位朋友。」她的唇角始終含笑。
「朋友?」斯赫恆停下唇邊的酒杯。
文荻首次將視線挪向對而那對男女,不約而同地,和J做出皺眉的動作。
「喂,他叫郝聖文,是我最小的堂弟,你該見過他的,John,在去年世貿中心那場科技展的會場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的他,雙手可沒閒著!他忙得連伸手跟我打招呼的時間都撥不出來。」想起那位左擁右抱的小伙子,斯赫恆一對濃眉幾成倒腎。
其實她對於當時的情形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我想這其中必有誤會!她們是我的客人,是我托聖文替我好好招待她們的!你知道的,當時我根本抽不開身。」
「那他的招呼方式可以教人難以想像深刻啊!當時他的雙手是擺在人家的臀部。」
啊,該死!她壓根兒一開始就不該考慮那位花心小子的。郝思嘉微微紅了臉,叫破了喉嚨。「我敢發誓,上了大學的他,變得成熟穩重多了。」
「這並不能改變他給我的印象!他不適合小荻,小荻也不需要這樣子的朋友!」
「她當然需要!John,你不認為她讓你保護過度的近乎孤僻?她該多認識些與她年紀相仿的男孩子,讓她走出你的羽翼,因為你並不能守護地一輩子——」
「該死!我當然能!」驀地,一聲雷吼幾乎掀掉整座屋頂。
酒杯在他手中一陣晃動,飛出的液體濺濕他腳下的高級地毯。他瞪著瑟縮在沙發裡的郝思嘉的驚恐表情,顯然她嚇壞了!
室內的空氣訪如在剎那間凝結、靜止了,然後一聲輕咳打破這尷尬的一刻。
「對不起,」文荻將攤在大腿的書輕輕合上。「你之所以請我來這裡,為的不就想聽取我的回答?」
他們談論的對象是她,但是她卻被這兩人撇在一旁。
「小荻!」
「你該讓她聽聽我的意見的,J。」她的視線猶緊盯著沙發裡的女人。
郝思嘉困難地吞口水。「是的……我想知道你的意願。」她被斯赫恆嚇壞了。她沒預計到他的反應會如此過度。
笑容再次掛上郝思嘉的臉上,不過這次卻顯得小心翼翼。
「那麼,你現在可以著手安排這件事了。」文荻端起老管家為她所準備,卻一直未曾動用的果汁起身,「抱歉,請怨我告退。」她離開黑眸隱含指責的逼視,往樓梯方向邁去。
臨走的前一眼,已經足夠教她明白自己此刻所做的決定,如預期的得到她所要的代價——
她看見J為她的決定而鐵青了一張俊容。
相反的,郝思嘉則因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欣喜的在內心歡唱鼓掌!她衷心希望她那在女人堆裡永遠吃得開的小堂弟,能夠順利攻下文荻這座冰山。否則,讓這兩個毫無血緣的人再這麼繼續下去,她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她可不能讓—位患有嚴重戀父情結的女孩破壞了自己打算已久的好事!但是,郝思嘉更懷疑畫那張畫的人,他是在怎樣的心情下完成它們的?
不需過多的鼓吹,在郝思嘉處心積慮的安排下,才與文荻共進過一頓晚餐的郝聖文,可說是立刻的被這位不苟言笑的冰美人所深深吸引。
一個星期過去了,文荻為自己不必再容忍那不時出現在她眼前扭腰擺臀的女人而額手稱慶,只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出現,讓她好不容易獲得的愉悅大大的銳減。
當初自己之所以會答應,她完全是想試探他。
不過現在明白了,真是最會自找麻煩的動物!
文荻輕蹙娥眉,朝校門口那輛名貴的敞篷跑車走去,同時在心中下了個這樣的結論。
最近她的司機換成一位名叫郝聖文的男人,不僅年紀輕,還是那種英俊好看得令全天的男人很不得將他抓起來猛打一頓的類型。
「喂,你瞧,他父來接文荻學姐!真好!要是我也有那樣的……」旁人的窗竊私話,幾乎將她淹沒其中。文荻心想:這件事如果在周記上了一周大事的頭條新聞,她也不該感到訝異的。
「小方,你看!那位開著跑車的男人,他又來載走文荻學姐了。」
「哦?是嗎?」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怎麼了?你沒瞧見大家羨慕的眼光嗎?」羅筱蘭看見文荻學姐纖細的身子已消失於車內。
「是嗎?」
「發生什麼事了?瞧你無精打采的?」羅筱蘭的目光由漸遠的車影回到好友身上,好奇地以手肘輕推趴在腳踏車手把上的方辰。
「你知道嗎?斯老師只代課到這個月底。」
「校長今早在朝會上不是宣佈了嗎?」她望著仰臉朝天空大刺刺地歎了口氣的小方,頓時有些明白了。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就在校長大人宣佈完這件可怕的噩耗之後,台下緊跟著所掀起的一片惋借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