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送給自己的賀禮呢!多年來她和它已是人不離劍、劍不離身。
「拿來!」又是一陣怒吼。
她噘得半天高的紅菱小嘴擺明寫著「休想」二字。
「天兒!爹說的話你敢不從!」瞧她的表情,簡直是把自己的威脅當作耳邊風
,不關痛癢,席錦浩感覺自己的血壓又升高了。
天兒知曉爹爹的脾氣正瀕臨爆發邊緣,可是,她覺得不過是輸掉一頭長及腰際
的頭髮罷了!待會便會連本帶利地向那傢伙討回的,爹爹何必小題大作地氣成這等
模樣嘛!
唉!想她--席天兒是何許人也,怎會輕易就範?這會兒還膽敢應聲:「聽見
?人家耳又不聾,豈會沒反應!你這一吼,我看--風雷堡這半個月內是別想有雞
蛋可食,真是的……」
細小的聲音含在她嘴際模模糊糊的,細微的具有耳尖之人方可察聞--哈,巧
的是席錦浩就屬那對耳朵最為靈敏。
「你說啥!」他大叫一聲。真要活活氣死他!看來,要這丫頭乖乖的交出肩上
之劍是不可能的,甚至比登天還難!乾脆──
「別過來!」見父親朝自己跨出一大步,天兒大驚失色地低喊,且反射性地退
了一大步。
取下肩上的愛劍,天兒在她和父親之間的地面上劃上一條界線後,將劍甩回肩
頭,她指著地面,「那,誰跨過這界線,誰就是——烏龜的老公。」
烏龜的老公?什麼!誰要膽敢取笑堂堂「風雷堡」當家的是「龜公」的話,他
就一掌劈死他,再滅他個九族,一個也不留!可……諒別人是沒這個膽,不過,眼
前這丫頭。
席錦活高舉在半空中的一腳在遲疑了半秒後,又縮回原地。唉!自己總不能掌
自己嘴巴吧!
帶著忽紅忽綠的神色,席錦浩吹鬍子瞪眼睛地怒視線那頭的女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窒人的氣息凝聚在這兩尊「石像」四周,他們父女兩,
誰也不肯先讓步,誰也不願先屈服。
體態輕盈的飛鳥在他兩上空盤旋半晌後,帶著優美的姿勢展翅而去。
漸漸地,堡內四周已慢慢地熱絡起來,人聲與嘈雜聲開始變得清晰。
對於這樣的畫面,他們已是司空見慣了,所以,路經眼前那兩具對峙的石像之
前,人們除了投以一記「又來了」的有趣眼光之外,個個莫不識相地摸著鼻子閃至
一旁,開始著自己一天的工作。
只除了他例外!什麼人呢?一個一百八的身高、健碩的體格、一頭與天兒同樣
烏亮的頭髮服帖地披落,幾乎及肩的男人;他俊朗的臉蛋帶抹令人著迷的粗獷氣息
,輕抿的唇角猶帶絲稚氣的神韻,讓粗獷的臉蛋在剛硬中,卻又摻雜了那麼點稚嫩
的錯相。
此人是誰?哈,原來是天兒的兄長——席悠。
也許是甫自美夢中被吵醒,再加上昨晚的宿醉,思緒尚未全然清醒,腦內一片
渾渾噩噩的,席悠打著呵欠,無精打采、搖搖擺擺的走上前,準備好好地數落小妹
一番。
他的步伐打住,修長的雙腿好死不死地碰巧分跨在直線二旁,他就這麼杵在父
親與天兒之間。
席悠一手搔著後腦勺,一手按著太陽穴,昨晚的宿醉讓他頭痛欲裂地皺緊眉頭
。
揉著抽痛的部位,席悠擺出一副為兄者該有的尊嚴望向小妹,「天兒,你就不
能、哇!你的──哎喲!」
驚見天兒一頭短髮。席悠錯愕地低呼,可是,在他未做出任何反應之前──
* * *
「你這渾小子滾開!」
「幸災樂禍的傢伙閃開!」
席錦浩與天兒不約而同地各抬起右、左腳,往眼前那礙眼的傢伙身上用力一踹
——當球踢似的,將席悠踹出他兩的視線之外。
席錦浩瞧都不瞧此時跌坐一旁,兩手撫著疼痛的部位,嘴裡直呼「倒楣」的兒
子一眼。他略微調整站姿——畢竟一個姿勢擺久了,是挺累的。
席錦浩雙臂交叉橫放於胸前,如鷹般的利眼逼視著固執如他的女兒,沉聲道:
「丫頭,你是想向「風雷堡」堡主的權威挑戰?嗯!」語氣中透露出濃厚的威脅性
。
哼!又想拿大帽子壓我。她心裡想著,「沒有。」二字卻由天兒嘴裡緩緩吐出
,聽來倒有點言不由衷。
「沒有?!那劍給我。」
「不要。」她簡單的回答。
「不要!!」乾柴加烈油--怒火是愈燒愈熾!席錦浩指著女兒大肆咆哮:「
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做爹的!」這幾句根本是讓他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席錦浩的一吼倒也吼出天兒積鬱已久的不平,她禁不住大聲反駁。
「不錯,仗著您是我爹,又是『風雷堡』高高在上的堡主,您可對女兒我又吼
又叫的!可爹您知曉的,天兒耍劍弄拳行,獨對女紅細活兒卻沒那份耐性!為何您
老喜歡強人所難。勉強天兒去做天兒不喜歡做的事呢?您就讓女兒做我『自己』,
行嗎?爹爹!」
天兒的一席話令席錦浩不由得皺眉輕歎。唉!自己真的對她太嚴格了嗎?可她
的行為舉止實在令人操心啊!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姑娘家,成天帶把劍在男人堆裡
鬼混、找人比試,這……這太不像話!也太危險了!也許是該替她找個男人來約束
她——不錯!這倒是個上上之策。免得每次見了這丫頭,血液老往腦門直衝。不過
,欲馴服這匹野馬可也不易,到哪去找一位這麼有能耐的人呢?
看著父親沉思的臉龐千變萬化,天曉得又在打什麼主意?天兒不由得戒備地盯
著父親,「爹爹?」
比武?如此的念頭躍入席錦浩腦中。對啊!比武選婿!這丫頭得找個強壯的男
人,才足以匹配她!
事情終於有了解決之道!席錦浩的身、心頓時倍感輕鬆,緊皺成團的眉頭不禁
舒展開來,清清喉嚨道:「天兒。」
「嗯?」天兒、心生不安,警戒地盯著父親。
「為父的在下個月初要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