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三次諸葛縱橫不尋常的安排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因為……「應奇裡」這個人嗎?
他的腦中掠過這個陌生的人名,清朗的雙眉忍不住緊擰起來。
他是從「天旋」口中聽到這個姓名的,似乎這個神秘人物正是造成現在這股詭異氣氛的元兇……
應奇裡究竟是誰?
他憑什麼能夠讓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天權」焦郁浮動?並且打亂了整個北極星島的原有運作和步調?
慢慢踱回房間,他滿心的疑慮仍找不到答案。
當他緩緩繞過走廊,一陣刻意壓低的對話聲遠遠地飄進他靈敏的耳裡,他頗住了腳步,仔細傾聽。
「你這樣找是找不到任何資料的……」路得的聲音充滿了嘲弄。
「那麼,從哪裡才能找到?」諸葛縱橫的聲音則是顯得相當疲憊。
「據我所知,應奇裡博士的身份在他進入變種實驗室前就徹底銷毀了,當時,他以一個爆炸事件製造了死亡證明,所以,你頂多只能找到有關他三十歲之前的資料而已,而三十歲之後的……」
「他三十歲以後的種種,只有『諾亞方舟』才有紀錄?」諸葛縱橫打斷了她。「而目前『諾亞方舟』只剩下索羅門了,所以,要找他的資料,就必須找索羅門了?」
「呵……你果然聰明!」路得咯咯一笑,讚許道。
「那你呢?在『諾亞方舟』多年,你又對他知道多少?」他馬上又問。
「很抱歉,我對他知道得幾乎不比你多,我只知道他是個兼具醫學、生化和心理方面的超級天才博士,基因合成及改造變種人類的理論就是由他所提出,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路得歎道。
「這些我早就清楚了,我要知道的是他三十歲以後的經歷……」
「三十歲以後他就一直待在變種實驗室做各類的變種實驗。」
「待在變種實驗室嗎?但……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
「如果應奇裡這個生化奇才受『諾亞方舟』所聘成立了變種實驗室,為什麼索羅門他們會不知道『天樞』就是應奇裡的兒子?」他狐疑地說著。
站在二十多公尺外偷聽的望月星野愈聽心愈驚,渾然僵立。
「天權」和路得在說什麼?
應奇裡……是變種實驗室的成立者?
而「天樞」……
是應奇裡的兒子?!
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天樞」是應奇裡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救出他們並將實驗室爆毀?這一點都不合乎常理……
他臉色難看地握緊拳頭,反射性地拒絕相信這件事。
「這其中緣由的確令人不解,據我所知,索羅門他們三位『諾亞方舟』的主腦對『天樞』這號人物完全掌握不了,因此才會非常忌憚『天樞』,這就表示他們並不知道『天樞』與應奇裡博士之間的關係。」路得也想不透。
「還是……應奇裡本身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諸葛縱橫費神揣測。
「就我聽來的訊息,當年應奇裡博土雖受聘於『諾亞方舟』,但他仍然非常強勢,整個變種實驗室都在他的嚴格掌控之下,外人難越雷池一步,這是為什麼索羅門、宋保羅和亞伯拉罕一直無法見到那時就已培育成功的你們,應奇裡堅持在研究終結前,不讓任何人參觀內部,只是誰也沒想到後來實驗室會被毀於一旦,結果他們什麼也沒得到。」路得又道。
「可是,如今『諾亞方舟』只剩下索羅門一人,偏偏他前陣子又宣佈將巴比倫財團交給他的兒子繼承,然後銷聲匿跡,毫無下落,這麼一來,要如何查起?」
「哼,索羅門一定是躲起來了,近來警方盯他盯得這麼緊,他理所當然會去避避風頭,不過,我想他不會走遠的,他在紐約還設有一個私人研究中心,要查,可以從他那裡找起。」
「如果連索羅門都不知道『天樞』和應奇裡是父子關係,那麼從他那裡又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資料呢?」諸葛縱橫似乎顯得立忌興闌珊。
「哎,『天權』,如果你這麼認為,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去問『天樞』?」路得突然道。
「問?你以為他會說嗎?有關他的身份,不只外人毫無頭緒,連我們離他最近的人都難以窺探,十多年來,他一直藏在電腦裡,像道解不開的謎,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你們可真能忍哪!要是我,早就把這裡每一寸都翻開,死命找出他來了,哪裡還能忍這麼多年?」路得啐道。
「你不會懂的,『天樞』對我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們,所以這些年來,儘管我們好奇,可是仍不敢太過造次,這也算是我們對『天樞』的一種尊重。」諸葛縱橫沉聲道。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意他是誰?你大可以繼續裝作不在乎啊!」
「我也很想不去在乎,可是……當我知道他就是應奇裡的兒子時,一股憂慮總是纏繞在我心頭,想想,當年救我們的人,正是害我們的人的兒子,這個疑點不解開,我就寢食難安,況且,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後果將難以想像……」諸葛縱橫聲音微微緊繃。
「可是,事實如果早就存在,那麼還不如早點去面對,反正紙包不住火,隱瞞也沒用。」路得輕哼一聲。
「路得,這事非同小可,萬一讓索羅門的人知道這件事,『天樞』將面臨更大的危機。」諸葛縱橫警告道。
「可是……」
「千萬別告訴『天璣』,還有其他人,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說的,可是……」路得說著突然轉了轉眼珠,一臉狡黠。「如果他們自己聽見了……我可不管。」
「什麼?」諸葛縱橫一愣,立即醒悟。
「搖光」!
望月星野的耳力是常人的五倍,他在這裡和路得說的這些話,難保不被那精明的小鬼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