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她僅剩的力氣盡洩,在昏過去的剎那,耳旁彷彿傳來預言死亡的喪鐘……
李琛匆匆地走向聆水閣,心中有著連他也不知名的雀躍。
一回到王府,他交代手下將昏醉得不省人事的翟雲送回聆水閣,先回他的喚雲居梳洗一番,拿起藥箱,馬不停蹄地就來到了聆水閣。在那裡有個謎題等著他,一想到馬上就能證實他的揣測,他就止不住真相即將揭曉的暢快。
翟雲,本王倒要瞧瞧你這位名聞道進的春色山人到底是男是女!
他在心底陰笑著。
在回程的路途中,昏過去的翟雲就枕在他的手上,他盯著她看了許久,被她那軟若無骨的身軀激盪著心緒,瞧她一身素衣遮不住藕頸,寬大籠袖藏不住纖指,緊閉的眼睫濃密如扇,朱唇盈潤如水,身上更不時散出一抹蕩人心弦的幽香……
這種種跡象不正顯示他是個道地的女人?否則,又怎會在他身上聞不出半點男人的氣息?
因此,一抵達王府,他刻意不讓趙奇通知府內的古大夫,執意親自替她上藥。
呵呵呵……確認翟雲身份這麼有趣的事,他怎能拱手讓給他人去執行?
篤定地推開聆水閣的門,因過於興奮而沒有注意到閣外竟無半個守候的侍衛,他滿心只想早些驗證翟雲的性別,平時的警覺已蕩然無存。
逕自進了房內,走向內堂,床邊的紗帳垂落一邊,輕輕地飄曳在地,翟雲正和衣躺在床上,沒有動靜。
他一手撩起紗帳,側坐在床沿,喊了一聲:「翟雲, 你還好吧?我來給你上藥了……」
翟雲仍然未醒,背對著他,沒有反應。
他嘴角一揚,輕輕扳過她的肩,定定地注視著她那張隱在昏暗燈光下的臉,手則不客氣地往她的前襟摸去。
就在這時,翟雲忽然張開眼睛,她慌張地擋住他的手,聲音暗症地驚道:「你……你想做什麼?」
「我要幫你上藥啊!你忘了?你受傷了,不脫掉衣服上藥,恐怕傷口會惡化……」他輕佻一笑,不顧她的抵抗,硬是要將她的外衫脫掉。
「這……這點小傷我自己來就行了!王爺!」翟雲悶聲地說,半掩在紗帳陰暗處的臉色有些古怪。
「別跟我客氣了,你自己哪看得見脖子的傷口?來來來,讓我看看傷勢如何。我記得你還被踹上一腳,不是嗎?」她愈是抗拒,他就愈認定她是個女人。
「王爺,您這樣太折煞草民了……」她仍然緊揪住自己的衣襟不放。
「我這是關心你啊,我怕你傷到了筋骨,到時無法作畫怎麼辦?來,讓我看看……」他強硬地拉開她的手,接著用力扭住她的前襟,同時嘴角勾起了邪氣的微笑。
「王爺!別這樣!」她低呼一聲,但聲音聽來並無太多的慌亂。
「有什麼好難為情的?難道你是個女人嗎?這麼不幹不脆……」李琛直接將她的外衫往外一扯,正要好好地調戲她一番,但隨著一記長衫撕裂的清脆聲音,他兩眼發直地瞪著眼前裸露的身軀,整個人都呆住了!
沒有預期中的肚兜,沒有玲瓏有致的雙峰,只有一片雪白平滑的前胸……
那是個男人的身體!
錯愕中,他的目光慢慢從翟雲的胸口往上移,對上了一雙了悟中帶著些許戲謔的瞳眸,人就像觸電一樣地往後跳開,眉峰不自覺地攢緊。
「你……」怎麼會這樣?翟雲不是女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王爺,您怎麼了?」「他」輕笑一聲,撐著坐起上身,任半敞的衣衫滑落一肩。
「我以為……」這下子可尷尬了!他竟然將「他」當成了女人!
該死!
他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
「以為什麼?我就說這點傷不算什麼,由我自己來就行了,不需勞駕您。」「他」微微一笑,一抹右頸的血跡,索性脫下被扯破的衣衫擦拭著。
李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裸程的上身是纖瘦了些,骨架不如一般男人粗壯,但每一寸肌理仍有著男性的陽剛……
不對!
不該是這樣……
有種非常詭裔的感覺掠過他的心頭,但他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哪裡?
「翟雲」斜睨了他一眼,偷偷抿嘴一笑,又故作虛弱道:「能否讓草民休息了?那杯酒的效力太強,到現在還令我頭昏呢!」
直瞪著「他」,李琛深深吸一口氣以平衡體內過多的詫異。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叫古大夫來幫你看看,順便開個方子替你解酒……」他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又看他一眼,才踱出了聆水閣。
他不懂,自己的直覺向來奇準,這次為何會出了差錯?
直到返回喚雲居,這個問題仍然一直困擾著他。
而聆水閣裡的「翟雲』則在確定了李琛離去後,才將窗戶關上,鎖上大門,從床底下拉出了另一個翟雲,輕輕拍醒她。
「云云!醒來!」
翟雲悶哼了一聲,從醉夢中拉回了神智,緩緩張開眼睛。
「你沒事吧?云云!」他一把摟住悠悠轉醒的翟雲,喜悅地低喚。
「你……哥哥?」翟雲眨眨眼睛,看清眼前再熟悉不過的俊秀臉龐,難以置信地輕喊。
原來,李琛方才調戲的對象並非翟雲本人,而是翟雲找尋許久的孿生哥哥翟風!
「云云,我還以為假冒春色山人的是誰,沒想到是你!」翟風輕撫著她的前額,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兒不是安樂王府嗎?」翟雲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仍然在聆水閣內,她不明白翟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在凝香樓看見你,才暗中跟來的……」翟風盯著翟雲那張與自己相似。但又比自己還要細柔的臉孔,漾起了溫暖的微笑。
三年了!他有三年沒看見她,沒想到她出落得更嬌美動人了。
「凝香樓?你在那裡?我怎麼沒見到你?而你……你又是如何混入這個戒備森嚴的王府?」翟雲腦子剛清醒,馬上就湧入更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