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他竟然想吻一個男人?
太可笑了!太荒唐了!
他怎麼可以被個少年輕易誘惑了?怎麼可以?
「你走!快給我滾出這裡。」他惱羞成怒,背對著翟雲喝道。
翟雲愕然不知所措,立著發呆。
「還不快走?難不成你想等著看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嗎?」他森然地再下一次逐客令。
翟雲咬咬下唇,心亂如麻地衝出門,不顧趙奇的驚訝,直接奔回了聆水閣。
她得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裡,否則,一定會出問題的
絕對會出問題!
第五章
太子李談在他長安城城南的別苑設春夜實,捎來邀請函,請安樂王李探及春色山人共同出席。
這個消息是翟雲從侍僕口中聽來的,她還記得他們躲在聆水閣後的樹叢內竅竅私語,而她剛好立在窗邊,把那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太子設宴請咱們王爺出席這還是頭一道耶!
「是啊,以他們水火不容的局勢,這該不會是場鴻門宴吧?
「嗯、我倒覺得太子是衝著春色山人來的,大家都知道,太子對春色山人的畫相當狂熱,他一聽說春色山人被王爺招攬,豈會坐視不管?」
「其實他們早就不合了,這次的宴會名為『春夜賞花』,我看到時又是火藥味嗆人,兩人互鬥的情形了。」
「是啊,太子對於爺早就心懷妒意,我說,若我是皇上,我就廢掉太子,重新任王爺為繼承人,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肉,要嘛就排個條件突出、有大將之風的……」
「噓,小聲點,王爺最忌諱人家談到他的身世。」
「這又不是秘密了,長安城內,誰不知道咱們王爺是皇上和安寧王妃的骨血?比起那個太子,王爺的皇族血統可沒接半點雜質,而且宮裡的人都說咱們王爺比太子更有皇帝相,我看連皇上也都有這樣的感覺
「好了,別饒舌了,當心被王爺聽見,撕了你的嘴巴…… 走吧!
他們走後,翟雲依然無法從震驚中恢復。原來李琛竟然是皇上和安寧王妃所生的孩子?
安寧王妃竟紅杏出牆?
那麼,那些在市井上的流言並非空穴來風了?
李琛早就知曉了吧!否則他不會有那麼狂捐不羈的行徑,也許他只是在發洩心中的不平與外來的壓力吧!
呼,皇宮內苑的人真是複雜啊!
驚懾了半晌,她不得不吁歎一聲,更警戒自己別對李深有什麼非分之想。
他不只是個王爺,還是個皇子,就地位看來她和他已是南轅北轍,逞論他還將她當成了男人!
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找機會要求去一趟煙雨樓,只有哥哥能幫她逃離這一切,讓他們一家平安地返回江南。
是的,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早日返回杭州,在自己深陷前,早一點從李琛的魔力中解脫。
然而,她還沒提到想到煙雨樓見見雨玲瓏一事,李琛就差人把她帶到大廳,告知她有關太子「春夜賞花宴」的邀請,要她也跟他一起出席。
「我也一起去?這樣好嗎?」一想到太子的陰狠她就惴惴不安。
「太子無非是要見你,這個春夜宴就是衝著你而設的,他既下了令,你怎能木赴約?」李琛心知肚明這一去絕不會有好事,但他可不會就此躲著當縮頭烏龜。
「衝著我?」她實在不想再成為備受注目的焦點了。
「哼!說不定他想找機會把你留在他身邊呢!」李琛哼哼一笑。
「我不懂,一介畫匠為何也值得你們這麼爭搶呢?」她不解地搖搖頭。
「因為對某些人而言,這位畫匠比其他的珍寶還稀有……」李琛盯著她,脫口而出。
翟雲愕然抬頭,立刻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呢…我相信會有很多人跟著畫起春宮畫,說不定日後會有更出色的人才出現……」她低下頭,愈來愈覺得心虛慚愧。
她沒有勇氣再繼續假扮春色山人了!
「但在更出色的人尚未出現之前,你仍然能引領風騷!」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她。
這幾日他的情緒一直處在迷亂之中,午夜夢迴,翟雲似女非女的容顏總會來糾纏他,他好幾次夢見自己吻了她,但一轉眼,卻發現自己抱著的是一個男體,頓時,所有的溫柔都化為令人作嘔的抽搐,這樣一次次的煎熬,當真要把他折磨至死才甘心。
「我認為春宮畫只是一時的風潮,等熱過頭後,再也沒有人會注意它,王爺,您何苦將那些不值一提的畫視為珍寶呢?」她並非鄙夷春宮畫,而是深知這種畫在繪畫上無法擁有地位,終究,它會被人遺忘,淪落為一般的押玩之物。
「你從一開始就不看好自己的畫,這種心態真是太奇怪了。」他在離她三步遠時站定,怕太靠近她就會出亂子。
「我只是眼光放得遠。」她苦笑著。
他沒放過她臉上牽引出的笑意,事隔多日,他對她怦然依舊,連一個小小的笑容都能亂了他的心。
「但太子可不會因此就放過你,他那人佔有慾強,想要的東西就非得到不可。今晚咱們就去會會他,我倒要看看他能變出什麼把戲。」岔開了話題,他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您和太子殿下一直是這樣嗎?」她想起了他的身份,憂心忡忡。
「他對我敵意深,我也沒辦法,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勢不兩立,我和他大概就是如此吧!」他嘲諷地說。
『那我還是別去好了,萬一讓氣氛更糟……」她忽然有點怕李琛因她而加深與太子之間的怨恨。
「怕什麼?氣氛糟才有看頭啊,何況聽說除了官妓,平康坊中色藝俱佳的雨玲球也要出席獻藝,錯過了可惜啊!他聳聳肩,不在乎地笑著。
「雨玲瓏?她也要去?」她驚呼道。
「是啊,怎麼,你也知道這號人物?」他端起參茶喝了一口,好奇她怎麼會對雨玲瓏這麼有反應。
「啊,不,我只是聽過她,聽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早已久聞其名……」她小心地解釋,不敢洩漏太多驚喜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