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爺緊緊拉住他的手,他只好留下來陪您了。」趙奇話裡有淡淡的不悅。同是男性,李琛的行為實在有些曖昧。
「可是我醒來並沒有看見他……快帶他來,我現在就要見他!」他激動地喝令。
「知道了。」趙奇覺得今天的王爺看來似乎有點焦躁,不似往常的冷靜。
沒多久,翟風被帶了進來。「王爺,翟畫師帶到。」
李琛倏然轉身,怔怔地看著翟風,原本脹滿的期待竟然在剎那間急轉成一份詭異的失落感,他要眾人退去,只留下翟風和他單獨在一起。
當大家全都退出房門,假扮翟雲的翟風微抬起頭,大方地迎向李琛的審視,並也仔細地端詳這位讓妹妹傾心的安樂王。
上一次接觸時太過昏暗,他沒空好好看他,今天一瞧,他不得不承認,李琛的確擁有迷惑女人的特質,英俊挺拔,翩翩滯灑,五官輪廓深刻強悍,那渾然天成的矜貴與理所當然的傲氣,連男人看了都要心折幾分!
像翟雲那種深居江南的女孩,怎能敵得過這種人的魁力?
「你……」看著再熟悉不過的臉,為何他的內心不但沒有火熱,反而疾速冷卻?李琛茫然得說不出話來。
「王爺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翟風故意問。
「聽說你昨晚留下來陪我,是吧?」李琛慢慢踱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是的。」
「那我昨晚有沒有對你……」李琛思索著該如何問下去。向來直言直語慣了,但此時他卻不知如何啟齒。
「王爺昨晚睡得相當安穩,所以我一早就回聆水閣了。」翟風淡淡地道。
「是嗎?我睡得很安穩……?」李琛銳利地盯著他,忽然發現他似乎比他記憶中的還要高一些,而且,他的脖子上還有著明顯的男性喉結!
他呆住了!
不會吧……難不成昨晚的銷魂全是夢境?
「也許您做了什麼夢吧!」翟風見他眼神頓時變得困惑迷離,立刻意識到昨晚翟雲一定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可惡,她該不會被這個色魔佔去便宜了吧?
「夢?」有那麼真實的夢嗎?
『是啊,因為昨晚什麼事也沒有。」翟風表面上篤定地說著,暗地裡卻為翟雲可能做了什麼蠢事而咬牙切齒。
「不!那怎麼可能會是夢?絕不可能!」李琛失態地衝上前,∼把扯破翟風的前襟再次被那男人的身體震住了。
男的!
翟雲仍是個男的!
昨晚的廝磨纏綿,竟全是一場春夢?
「王爺,這是您第二次對草民做這種事了,您這習慣最好改一改。」翟風再也忍不住脾氣了,一手推開他,揪住自已的衣服怒道。
「你是男人……」」他喃喃,感到心底一個角落崩塌 了。
那個夢裡的嬌美女子並不存在……
不存在!
「我本來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翟風啐道。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難道她瘋狂地迷戀上一個男人,已到了錯亂的地步?
「王爺?」
「我怎麼可能會對個男人產生幻想?太荒唐了!」他抱著頭,一拳重重地擊在桌上。
「會不會是迷藥的關係?」翟風怕他想太多,刻意將他的注意力拉開。
「迷藥?」
「是啊,您昨晚不是中了迷藥嗎?」
「是嗎?是迷藥的關係嗎?」所以他才產生這種要命的幻覺?
「聽說有些迷藥就是能讓人的腦子大亂,要不要請大夫來幫您看看?」翟風見他正好背對著他,於是袖子一抖,一把匕首便落進掌心,他用力握緊,悄悄移向他。
「不用了!讓我靜一靜,你出去!」他厲聲道。
「王爺……」翟風正想舉起匕首,忽然間,李琛轉過身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將他拉近,急忙中,他只能將利器往衣袖裡藏。
「你到底對我施了什麼法術?從你來了之後,我就變得如此令自己厭惡……」他自暴自棄地嚷著,鼻頭幾乎碰上翟風的鼻尖,就在這一刻,他明顯地發現了眼前這個「翟雲」與之前的「翟雲」不一樣!
雖然臉形、五官雷同,但那偏向男性的線條以及退然不同的氣息……
是的,氣息!
之前每每接近翟雲,他就會聞到那種幾乎可說是女人才有的幽香,猶如綻放在月色中的曇花,一瞬間的清芬常在不知不覺中鑽進他的鼻心,直透四肢百骸。
而且,「他」的臉細柔如雪,肌膚吹彈可破,細眉如柳,紅唇如酒,單是看了就教人毆配……
而眼前這個翟雲是秀氣斯文,但他呼出的氣息卻是無庸置疑的男性。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同樣是翟雲,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相貌?
「放手!」翟風被他看得不安,掙開他強而有力的手,不停倒退。
「你……你在搞什麼鬼?你是翟雲嗎?」李琛眉頭深蹩,瞪大眼睛,被疑惑糾結的大腦突然冒出這個問題。
「我當然是!您大概還沒清醒吧?王爺,否則怎麼會提出這種可笑的問題。我就是您找來的春色山人啊!我還是叫大夫來診斷一下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翟風見他起疑,連忙找藉口要離去,刺殺的事,只有再找機會下手了。
「你等等……」才抓住一點點感覺,李琛還想仔細確認,不讓他開溜。
「我得去作畫了,王爺,您要我畫的我連一張都還沒交差呢!」翟風以作畫來脫困。
「畫……?」翟雲會主動說想要作畫?
翟風趁他一愣的當口,毫不遲疑地衝出去。
李琛追到門口,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那抹疑團逐漸擴大。
這個翟雲……是翟雲嗎?
一步步走回床邊,他頹然地躺倒在床,頭剛沾枕,那熟悉的芳香從枕上溢出,將他索索圍繞。
他側身嗅了嗅,再次肯定昨晚有人陪他同床共枕,但那是誰?如果不是翟雲,會是誰?
低頭沉思著,不意間,他瞥見了床褥上露出的紅漬,心頭猛地一顫,將被子整來掀開,那象徵著處女落紅的印子好似在錦被上開出的紅花,看得他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