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逼近她,笑得盂浪又可恨。
「好,繡就繡,你以為我真不會?」寧苑不信邪,針線這種東西她又不是沒碰過,只是好些年沒繡了,只要稍微試試一定就能喚回記憶。
「很好,那我會命小倩將針線、絹布拿給你,三天後我要向你索取成品。」他肆笑了下,隨即又說:「該走了吧?」
「走哪兒去?」她的心神尚在繡帕這件事上遊走不去。
「當然是回你房間。」韓少臣俊挺的濃眉輕佻。
「什麼?那麼快!我還沒四處逛夠呢!」寧苑小嘴噘得老高,那紅嫩的唇活像在引誘他一般。
韓少臣輕咳了幾下,趕緊轉頭避開她那清麗的容顏,語氣略帶沙啞,「你現在沒有自由可言,千萬別得寸進尺。」
「可是……」寧苑走近他,輕拉了下他的袖口,「你看那兒,好多楓葉喔!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一下下就好了。」
她伸出纖纖玉指,指著韓家莊後山的整片楓林,「這是我以往不曾見過的,楓紅層層,真是美極了。」
瞧她那一臉嚮往的表情,以及輕聲軟語、微帶撒嬌的嗓音,他想不理會都很難。「好吧!我帶你去。」就依她一回吧!
到了楓葉林,韓少臣才知道自己完全失策了!
見她像孩子般快樂地在楓葉林中奔跑時,那雀躍、開懷、天真、稚氣的模樣無一不牢牢附著在他心底,讓他產生一種想接近她、撫觸她,甚至是一親芳澤的衝動!
不!她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妹妹呀!
他怎麼可以有這種感覺?難道……是他太久沒有女人了嗎?
對,肯定是這樣。
「我們走吧!」快步走上前,他用力拉住她不停奔馳跳躍的身子,表情中有著狂肆的不滿。
「人家還沒玩夠。」她不依。
「你以為在我們韓家莊,你還是那高貴的格格嗎?」他的火氣竟沒來由地升起。
「你……你怎麼了?」寧苑被他這一吼,嚇得流出了眼淚。
「哭哭哭,除了哭之外,你還會什麼?」韓少臣沉著嗓音說了重話。
寧苑呆立在當場,看著他陡變火爆的臉色,原本愉悅的心情竟像突然蒙上一層次沙,陡地變得好沉好沉……
「好,我走。」低著頭,她靜靜地朝前直走。
經過韓少臣身邊時,他霍地拽住她的胳臂,將她用力拉向自己。眼看她的唇瓣就在眼前,他真有股想嘗一口的衝動,可當「妹妹」兩個字泛過腦海,他驀地又將她推離。
寧苑踉蹌退了幾步,震愕地望著他,「你……你怎麼了?」
他重重喘著氣,指著前面大吼道:「滾……滾回你房裡,以後不准你再出來走動!」
「沒道理啊!你為什麼這麼限制我?」她氣得衝向他,拚命捶打他的胸膛。
「住手!」
喝止不住她幼稚的舉動,韓少臣當真承受不住她那襲往鼻間的芳郁體香,他突然使力拉近她的身子,吻住她那香甜如蜜的檀口。
寧苑身子一僵,驚訝地張大雙眸,嬌小的身軀戰慄不已。直到她想到要掙扎時,他竟然將舌頭探進她的口裡,狂浪地吸吮著她如蜜的香津--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驀地震醒了他。
韓少臣撫著被她甩了一巴掌的左臉,突然渾身僵硬。天啊!他剛剛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讓她淚流滿面,身子也不斷地發著抖?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她的淚水抑止不住地在臉上奔流。
他竟然未經她同意就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是要獻給心愛的人的,為何他要奪走它?
「我……」他碰了下自己的唇,上頭還殘留著她迷人的唇香……
「告訴你,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她邊哭邊怒吼,轉身逃離他的視線之外。
韓少臣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她含淚遠去的背影,心頭突生的悔恨幾乎要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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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你怎麼了?」
看著格格手裡拿著繡針半晌,卻是一動也不動,手裡的手絹都快被她揉爛了,小情忍不住輕喊了聲。
「嗯!你叫我?」寧苑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小倩。
「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想學刺繡?而且,你一下皺眉、一下顰額,是不是有心事?」小倩試問。
「他說我什麼都不會,我就要做給他看。」雖然恨他這麼對自己,可既然已答應他,她就非得辦成不成。
「用來證明的方式很多,為什麼一定要用刺繡呢?」這就是小倩不懂的地方。如果要比琴棋書畫,她相信格格一定能做得很好,可是刺繡嘛……
唉!不是她小倩要洩格格的氣,而是格格那手女紅實在是……爛到不行了呀!
「這是他指定的。」寧苑噘著小嘴說。
「什麼?是韓公子指定的?」
「是啊!」 突然,寧苑眉頭一揚,表情充斥著不解,「咦?小倩,你喊他的口氣怎麼變了?」
「什麼怎麼變了?」小倩聽不懂她的意思。
「以前你都喊他惡人的。」
「唉!有道是人在屋進下,不得不低頭。這裡既然是韓家莊,我當然得喊他一聲韓公子了。」小倩理所當然地說。
寧苑偏著腦袋想了想。一這裡是韓家莊?嗯……我好像有聽他這麼說過。」「是呀!我還知道他叫韓少臣呢!」小倩邊說邊漾出甜甜的笑。
「小倩,你以前很討厭他的不是嗎?現在談論起他,你居然笑得那麼開心!」寧苑好奇地望著她。
「那是因為……因為以前我不知道他的為人,可最近我在廚房混久了,才知道原來他是附近一帶的大善人,只是不知道為何會起了挾持你的念頭。」小倩將這陣子打聽來的消息慢慢說給她聽。
「看來你已被他同化了。他才不是什麼好人,充其量不過是個登徒子。」說著,寧苑還氣呼呼地將針用力紮在手絹上,那手絹上每一針力道都不勻,一朵粉荷竟繡得像雛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