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哪兒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柔不曉得自己成了杭州城頭號醜聞的主角了。
「還用我刻意去聽嗎?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談論你的事,而且都是難聽的事!」聶琛愈說愈氣,雙手扠著腰,昂然地矗立在她面前。
「外頭真的把小姐傳成這樣?」春水也被挑起怒火。小姐成親都快兩個月了,外頭的人還不罷休?
「這還不打緊,今天我還聽見一個模樣猥瑣的男人在客棧胡言亂語,真把我氣炸了,事後問他何以如此損你,他竟然說這些話全是嵇澤飛告訴他的。我氣不過,決定來找他理論,好替你討回公道。」
「外頭有關我的流言太多了,哪管得了那麼多?」語柔澀澀地道。
「這是嵇澤飛沒好好照顧你,他應該知道你還是清白之身,為何不站出來替你說話?」聶琛握緊拳頭,氣憤難平。
「他不知道。」語柔有些尷尬。
「不知道?」聶琛瞪大眼珠子,「你的意思是,他這兩個月來都沒碰你?」
語柔點點頭。
「就因為我們綁你上山,你就如此嫌棄你?」
語柔又點點頭。
「堂少爺,清官難斷家務事,你蹚進這淌渾水中只會讓小姐更加為難,快走吧!」春水擔心嵇澤飛撞見聶琛在這兒出現,到時小姐該如何解釋?
「王八羔子!我不找姓嵇的說個清楚,絕不走出嵇府!」聶琛火大了,堂妹的名節就這麼毀了,他該負點責任。
「不行!小黑,你快走,你在這裡幫不了我什麼忙的。我公公和縣太爺交情匪淺,你再待下來會鬧事的。」語柔早知聶琛的火爆個性,卻沒想到他會為了她鋌而走險。
「是啊!堂少爺,你趕快走吧,若被其它人看見了,誰會相信小姐的清白?」春水也著急了。
「但是……」他好不容易進來,怎能不把事情弄清楚就走?
「我不會有事的,小黑,你快走。」語柔伸手推著他的胸膛,不斷地催促他離開。
「那你的事怎麼辦?要不,你乾脆跟我一起走好了。」聶琛被怒火蒙蔽的腦袋裡只想到這個主意。
「不行!」
這句話是從三個人的口裡說出來的。
語柔和春水在開口之後,才發現多了個男人的聲音,愕然地轉身一看,一張陰沉的臉孔正好出現在桂樹叢中,一雙冷冽的星眸正逼視著他們三人。
嵇澤飛!
語柔一看是自己的丈夫,一顆心立時沉進谷底,她該如何向他解釋才好?老天爺!
嵇澤飛萬萬沒有想到會在自家的花園中撞見這一幕。語柔歸寧宴中出現的黑衣男子竟然大膽地出現在嵇家,甚至還揚言要帶走他的妻子!
該死!這對姦夫淫婦休想遠走高飛,雙宿雙棲。他嘴角抿著嚴酷的線條,強壓下從心底冒起的妒意。
語柔迎向他利刃般的眼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心下明白要對嵇澤飛解釋清楚這件事實在太難了。小黑的身份曝光不得,致使她不能做個圓滿的說明,因此她也只能乾瞪著嵇澤飛發愣。
「請問,你想把我妻子帶到哪裡去?」嵇澤飛冷冷地開了口。
「你就是嵇澤飛?」聶琛毫不畏懼,抬眼看著眼前斯文清俊的男人。
「正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嵇澤飛揚首瞪著他。
「你這個混帳東西!能娶到語柔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你竟以為她失身於山賊就嫌棄她!真不想要她就別把她娶進門,省得白白糟蹋一個好姑娘!」聶琛說著就要衝上前去修理這個不知好歹的渾球。
「小黑,別這樣!」語柔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揍人。
嵇澤飛看見她安撫聶琛,一股怒焰倏地上竄,伸手就要拉回語柔。
「姑爺!」春水見情形不對,立刻擋在他面前。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夫妻的閒事?」嵇澤飛朝著聶琛怒斥。
「我是你這龜兒子的老祖宗!」聶琛在山寨裡待久了,口頭上更加順溜。
「你……」嵇澤飛一把推開春水,衝向前揪起他的衣襟,罵道:「你管我如何對待我的妻子,她既嫁入嵇家,就是嵇家的人,哪裡也別想去。」
「如果你不知珍惜她,我就把她帶走!王八羔子!以她的美麗聰慧,等著要她的男人多的是,不差你一個!」聶琛反罵回去。
「好了,小黑,你別再說了,快走吧!」語柔不想讓兩個男人因她而動起手來,硬推著聶琛離開。她又轉頭向嵇澤飛解釋道:「澤飛,小黑是我的堂哥,他因不放心我才來看看我,他沒有惡意的。」
「堂哥?鬼才相信!你這個賤人不只在成親之前丟了身子,我看你連心也丟了!難怪會有一堆丟臉的事淨繞著你轉,原來你真是個不知羞恥的騷貨!」嵇澤飛怒氣攻心,出言不遜地指責。
語柔為他狠毒的話震得呆立當場,對他的一丁點好感全都消失不見了。
「住口!她還是清白之身,你別污蔑她!」聶琛替語柔深感不平,脫口而出。
「哦?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我不知道,你倒知道了!」嵇澤飛一股氣還未化去,另一股又洶湧而來。
「我就是天狼崗的人,我的手下沒經我同意就把她擄上山,她失蹤的三天就是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親堂妹,我怎麼可能動她?」聶琛試著將事實說明。
「原來你就是山賊頭子,那三天她果真和你在一起,難怪回到定安鏢局後一點難過的跡象都沒有,原來是會情人去了。哼!好一對狗男女!」嵇澤飛更加肯定他們之間必定不尋常。
「嵇澤飛,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你再這麼胡言亂語,我就真的把柔兒帶走!」聶琛氣得哇哇大叫。
「你和她之間怎麼回事我不想知道,不過,她現在是我嵇澤飛的妻子,誰也別想帶走她。」嵇澤飛覷著他,壓根兒不信他的說詞,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我在跟你說事實,你卻不信!」聶琛氣得想掐住嵇澤飛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