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娓娓傾訴心中的情意,語柔又驚又喜,卻止不住決堤的淚水。嵇澤飛也愛上她了嗎?會嗎?
「你的存在讓嵇府變得熱鬧活潑,讓每一個人都活絡起來,難怪爹娘會如此珍愛你,下人會如此擁戴你。只有我,困在自己的自尊中不敢面對你,生怕一不注意就讓你闖進我的心……」他捧起她的臉,低頭輕吻她靈動的眼眸、挺立的巧鼻,最後深深地覆上那柔軟紅潤的櫻唇。
她的唇瓣是如此柔嫩,濕軟滑潤,彷若香蜜,讓他百嘗不厭。他輕佻開她的唇,舌尖探進她口中逗弄,與她交纏,雙手慢慢下滑,緊攬住她的柳腰,不斷摩娑……
語柔不明白體內那股火熱是怎麼回事。就像上次一樣,他的雙手和唇不消多久就會讓她撤去心防,不由自主地貼近他,整個人融化在他男性陽剛的氣息中。
他的身體精健高挑,雙臂結實,不似一般文弱書生的細瘦;他的唇豐澤清潤,他的愛火足以燎燒整座杭州城,有誰能抗拒他的魅力?她沉迷在他的親吻之中,腦中空蕩蕩的,忘卻所有的尊嚴和傷痛,只想抱緊……抱緊他……
「語柔……柔兒……」他呼吸濁重不穩,全身因對她的渴望而刺痛著。
「這……不是夢嗎?你會真心待我嗎?」語柔喃喃問著,仰著頭承受他細碎的吻。
「是的,再無二心!」他篤定地答,漸漸撫平高漲的慾望。
「那千千……」語柔突然想到他與沈千千之間的情誼,脫口詢問。
「我和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千千應該對你解釋過了,我欣賞她,所以與她成為知交,如此而已。」他說得淡然。
「但是,你和她之間……」語柔並非心胸狹窄,只是一想到他和千千曾經同床而眠,她就無法釋懷。
「柔兒,我是碰過她,但那些不過是年少時的荒唐,你能體諒嗎?」他聞出了她話裡的酸味,不知該如何請求她的原諒。
「我不是真的在意,只是……千千和我二哥……」語柔想起千千對二哥允諒的情意,不知該如何啟齒。
「我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沈千千適時地出現在「破門」外,瞅著眼前「似乎」已經和好的夫妻。
「千千!」語柔喊她,神情有些忸怩。
千千走近她,笑著說:「該費心的是我自己。語柔,強佔你丈夫這個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只要你不再計較我和嵇公子的過往,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全是男人們風流成性使然。」語柔馬上將罪過轉移到嵇澤飛身上。女人已經夠可憐了,偏偏一出狀況,還得被硬扣上個「紅顏禍水」的名目,好像女人注定要擔下男人犯下的錯誤似的,太沒道理了。
嵇澤飛聰明地閉上嘴巴,不想招惹她們。
千千見他們前嫌盡釋,一顆擔憂的心才稍稍落下。不過,她不得不提醒前來青樓尋妻的嵇公子,外頭早已擠滿聞訊前來看熱鬧的人了。
「你們快走吧!語柔,你夫君來這裡一鬧,可把整個杭州城的百姓全嚷嚷過來了。鶯暖閣不介意嵇公子幫咱們招攬生意,不過,你這位人們利嘴下的活口,恐怕又得受一次罪了。」她笑著說。
語柔一聽又是一陣乏力。天!她怎麼老是躲不開流言呢?好不容易剛平息一件,現下又被嵇澤飛的「尋妻記」惹來滿身腥,她是招誰惹誰了?
嵇澤飛聞言也是一驚。方才急著找回語柔,沒想那麼多,這下可好,看來又要被談上好一段時間了。
於是兩人匆匆下樓,喚來小喜子弄頂轎子,從鶯暖閣的後門倉皇離去。
第十章
語柔平安地回到嵇家,最高興的就屬嵇元成夫婦。因為她是和嵇澤飛攜手一同進門的,這夫妻恩愛的景況直把二老樂得合不攏嘴。看來,他們離抱孫的日子愈來愈近了。
春水一見語柔回來,哭得驚天動地,委實傷心。小姐就這麼撇下她,一點也不顧念主僕之情,教她如何不難過?不過當她看見小姐和姑爺和好,再大的苦也得吞下肚子。只是,她總不由得揣想,這「離家出走」會不會又是機靈的小姐的詭計?
嵇澤飛差人將語柔回家的消息告知了聶琛,並答應出資協助天狼崗的幾戶人家下山安家立命,並捐贈米糧供貧者食用。這些算是他對小黑的致歉。
隔了數日,聶家收到嵇家送來的請柬,名義是嵇老爺的壽宴,事實上是嵇家向聶家賠罪的一點心意。
語柔離家出走,又轟轟烈烈地從鶯暖閣被接回家中,教杭州城百姓莫不使勁全力談論她的「奇行異事」。街頭巷尾,人們見面一打完招呼,隨口談上的定是嵇家少奶奶的故事。可笑的是,他們以訛傳訛的結果,竟是語柔被公婆虐待,遭丈夫遺棄,只好到鶯暖閣謀生,淪落在青樓賣笑,而嵇澤飛又丟不起這個臉,只好死拖活拉地將妻子綁回去……
這些無稽之談不只嵇府上下聽說了,就連聶家也時有耳聞,嵇元成自認這次的事是他沒有照顧好語柔,才會藉著壽宴的名義,請聶鐵君來喝杯水酒,增進兩家的情誼。
這日嵇、聶兩家在嵇府的大廳中歡聚,兩位老爺喝得盡興,也為彼此的子女終成美眷而高興。
「親家翁,難為你能善待語柔,這丫頭從小就被寵壞了,那些禮教沒一樣記在腦中,真是勞您費心了。」聶鐵君看見女兒正神情嬌羞地依在丈夫身邊,不禁點頭微笑。
「您太謙虛了!語柔個性豪爽,雖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但她的活潑開朗可把我們這座冷清的大宅變得熱鬧多了!她可是我們嵇家的寶啊。」嵇元成將語柔視為自己女兒般的寵愛。
「那是你不嫌棄,語柔何德何能,能讓您們如此疼愛。」聶鐵君感激地說。
「語柔很有經驗的頭腦,我打算把一些生意交給她打理,讓她和澤飛一起接手嵇家的事業。」嵇元成一想到後繼有人就忍不住呵呵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