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方便。」王彼得似乎在害怕什麼,接著又說:「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麗騰保險室的解鎖器壞了,任何人都別想進得去,山村那些人不會放過媛媛的,因為重要制解鎖器,必須輸入原有的密碼。而這個密碼全世界只有媛媛知道,連用電腦也組合不出原有的數字。山村急著拿回鑽石,媛媛現在可能很危險——」
他話還沒說完,鍾慶衡已經衝出飯店朝醫院奔去。
該死!這麼重要的事,王彼得現在才告訴他,真是該死!
希望山村正剛的人還沒到醫院,希望她還好好的,希望……」
他的胃因緊張而抽痛著。他已有好久好久沒有為了一件事或一個人而如此擔心過,久到連「緊張」這種事都覺得陌生。
他決定了!不管她以前是多麼「鴨霸」、多麼「麻煩」,他無論到哪裡都要帶著她!
霍然打開孟媛媛的病房,裡面空無一人。他覺得心跳加速得讓自己喘不過氣來,援援不見了!難道——
「你站在門口幹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鍾慶衡一轉身,看見了那個讓他擔心得心臟快爆裂的小女人,罩著白色睡袍的她正一臉不解地盯著他的臉龐。
一陣安心的解脫讓他想也不想地擁住了她嬌小的身軀。幸好她沒事!
孟媛媛楞了半晌,忽然臉紅地掙開他,對於他的行為和自己依戀他胸膛的感覺費解不已。他們真的「只是認識」而已嗎?那他突然抱住她又是什麼意思?
「走,你可以出院了。」他將她拉進房裡,關上門。
「去哪裡?」她有點怯意。
「跟我回去。」
「回哪裡去?」
「洛杉磯。」
「那是哪裡?」
他拿出昨日幫她買的新衣物,遞給她懷裡,很有耐性地說明:「我家。好了,別問了,換好衣服,我們準備上路。」
孟媛媛乖巧地點點頭,把所有的疑問暫時壓下,卻在心中偷偷想,只要跟著他,她就安心了。這個人雖然不見得待她很好,看著她的眼神也夾雜著矛盾,可是他的胸膛讓她很有安全感,剛剛靠在他懷裡的氣息也讓她覺得熟悉。在她遺失了的記憶中,這個人會不會是她所愛慕的呢?
胡思亂想的同時,也換好了衣服,她走出浴室,迎上了他微微發亮的眼神。
白色純棉襯衫、藍色牛仔長褲,她清新的模樣一下子熔進他的心中。說真的,他蠻喜歡她這身打扮。
辦好出院手續後,他們坐上了計程車,往機場的方向駛去。
在途中,孟媛媛忍不住問道:「你結婚了嗎?」
鍾慶衡挑了眉頭,不知道她問這句話的用意何在。
「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已經有太太了,我又去你家,會不會太打擾?」
「不會。」
這算什麼回答?根本沒有解除她的疑惑。
「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他歎了一口氣。這種感覺真是詭異,明明早就熟識,卻又生疏得得從頭介紹自己。
「我母親和妹妹住在舊金山,你跟我回我住的地方,打擾不到他們。」
「噢!」看他回答得不怎麼樂意,孟媛媛的心又下沉了。「我呢?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家裡又有什麼人9我來美國幹什麼?」
既然他不樂意談他,那問問有關自己的事總可以吧!
「你——」他為之語塞。
以往孟媛媛在他心中的評價並不高,她是他見過最傲慢的女人,一個專門惹事、有勇無謀的惹禍精。儘管在休斯頓的重逢讓他另眼相看,不過本質上,她的臭脾氣可沒改善多少。
現在她這麼問,實在令他很難回答。
見她一臉的期待,鍾慶衡除去了自己對她的觀感,把有關他所知的她簡單地說了一遍。龍騰財團的雄厚背景,孟守龍、項磊的一切,她在美國的事業等等。當然,他故意略去了她和項磊之間的心結,免得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哇!我父親這麼富有?我還是個公司負責人?」她難以置信。
原本地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呢,沒想到她也經營了一家龐大的企業,這和她為自己勾勒的形象實在差距甚遠。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敘述,她竟有點失望。有錢有勢的家庭一定羨煞許多人,可是她對這樣的環境直覺地感到厭惡——沒有理由的。
「我的家人和我很親嗎?」她很想知道。
這個問題又讓鍾慶衡傷腦筋了!
據他的瞭解,孟守龍和孟媛媛相依為命的二十多年裡,其實是很疏離的。要不是因為項磊,他們父女說不定還是冷漠以對。要告訴她事實嗎?如果她知道了,會抗拒恢復所有的記憶嗎?
「我不清楚。」算是逃避吧!他實在不想介入她的家庭恩怨。
「或許我以前是個很糟的人,不然,為何我在這裡沒有任何朋友?為何我的父親要把我一個人送到美國?為何你面對我時,有種想與我保持距離的冷漠?」
鍾慶衡快要舉白旗投降了。她再這樣追向下去,他會比她先瘋掉!
「別胡思亂想了,你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你這麼重要嗎?我從不去想過去和未來如何,只在意現在。只有把握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
這是他的生命價值觀,以前從未對任何人說起,現在竟不自覺地對她提出,這表示什麼?天曉得!
孟媛媛吁了一口氣,終於不再鑽牛角尖,不管以前的自己是否很糟,現在她只想重新開始。
「既然我在休斯頓這個地方還有公司和住處,為什麼你不直接送我回去?」她突然想起他的話。
「你現在最好哪裡也別去,乖乖地跟著我。」
「為什麼?」
他瞄了她一眼,暫時不打算告訴孟媛媛她受傷的原因和走私鑽石的種種經過。休斯頓是山村正剛的大本營,他在那兒的勢力不可小覷,她現在回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你還未恢復記億,一個人在那兒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