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的茫然與無助讓他不小心撤了心防,不小心流露了一向不輕易付出的真情。不然,縱橫黑道與商場,從不與女人有感情糾葛的他,逢場作戲頂多也只是一種手段而已。但現在,情勢全然不同了!
她有點捨不得地離開他的懷抱。原本氾濫的情潮在看到他深鎖的眉宇和冷然的表情時,突然明白那個吻實在不代表任何意義。那或許只是一種慰藉、一種關懷,甚至只是一種憐憫?!
臉上的紅潮漸漸褪去,她的臉又蒼白起來。
「餓了嗎?我幫你帶了點東西回來,吃一些吧!」鍾慶衡僵直地站起身。
孟媛媛搖搖頭,莫名湧上的沮喪讓她沒了食慾。
「很抱歉,去聯絡事情耽擱得大久了,所以現在才回來。」他解釋自己的遲歸。
孟媛媛還是不吭氣。
他看了她低垂的頭一眼,沒說什麼,逕自走進盟洗室沖了把臉,又走出來,脫掉西裝外套,直接在她身旁躺下。
她微微吃驚地看著他,正想開口,他卻先說道:「吃完東西就早些休息,這樣才有體力趕明天一早的飛機。」
「你……你要睡這裡?」她遲遲地問。喜歡他的擁抱是一回事,但兩人睡在一起就太……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鍾慶衡張開原本快要閉上的眼睛。
「但……」他明明說他們只是「認識」的朋友,並沒說認識得這麼深。
「放心,我不會侵犯你的。」
女人很奇怪,剛才在他懷裡幾乎要融化成水,現在卻擔心起共睡一張床的小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可以幫我再訂一個房間。」
還說不是,明明就是!鍾慶衡暗忖。
「不行!你一個人住太危險了。」
「為什麼?你一直都沒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有人要追我們?」
「明天再告訴你。」鍾慶衡不想在這個時候談論這個問題,他累壞了。
「不!我現在就要知道。」
他支起手肘,無奈地盯著她。他怎麼會忘了孟媛媛原有的固執和倔強呢?雖然喪失記憶,但骨子裡的硬脾氣可是與生俱來的呢!
「你想知道什麼?」
「我們為什麼要沒命地逃?」
「因為黑白兩道的人都在追我們。」
「嗄!為什麼?」
他吐了一口大氣,乾脆撐起上身,和她並坐在床上。
今晚,他是別妄想早點合眼了。
「我被栽贓身懷一批價值千萬美元的鑽石,黑道的人聞風而至,警方則要找到我們問個明白。」
「鑽石?」她腦中又閃過模糊的影像。「鑽石」兩個字引發她腦中的某些記憶。「可是你並沒有拿什麼鑽石啊!」
「是啊!」
「他們沒憑沒據的,怎麼能輕信小道消息?」孟媛媛又問。
「可是我們確實知道那些鑽石在什麼地方。」
「你知道?」
「你也知道。」
「我?」她張大了眼睛,想不起自己知道什麼有關鑽石的事情。
「對。而且要拿到鑽石,一定要先找到你。」
「為什麼?」找她幹什麼?
「因為那批鑽石就在你經營的麗騰珠寶公司的保險室裡,保險室的鑰匙已經毀壞,只有你知道解鎖器的密碼,所以你也成了被追逐的對象。」
看著她張大了嘴,一副驚愕的表情,他頓時覺得好笑。以她現在的情形,這件事不知會不會對她構成太大的刺激?
鍾慶衡點燃一根煙,索性把事情從頭到尾說給她聽,免得她被迫得一頭霧水。
而她,從不能理解到難以置信,再到原來如此,漸漸地豁然開朗。
「原來事情這麼複雜。」在聽完鍾慶衡的解釋之後,她終於知道自己是如何受傷的。
「山村那些人不知道你喪失記憶,所以出動大批人馬在追尋你,而其他那些不明內情的人真的以為鑽石在我手上,對我也是窮追不捨,所以我們才得一同亡命天涯。」
「這麼說起來,我們無論怎麼逃都沒有用,到處都是追我們的人嘛!乾脆出面解釋一切——」
「不!這件事我不打算交給警方處理。你一出現,山村絕不會放過你。他在警界有不少朋友,我不要讓他有機會再逍遙法外,我要親手擺平他。」
看他一臉的剛毅,孟媛媛心中頓時打了個冷顫,他該不會想宰了那個叫山村正剛的傢伙吧?
「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先回洛杉磯,那裡是『鐵星盟』的大本營,沒人敢動我們。然後,再想辦法醫好你的腦袋。」
「可是如果連警方也在注意我們,那我們該怎麼離開聖地牙哥呢?」
「我剛剛已經聯絡好了。明天我們將是一對新婚夫婦,剛度完蜜月,準備一起搭飛機回洛杉磯。」
「什麼?」新婚夫婦?真虧他想得出來!
「快睡吧!親愛的,今天是你最後的單身之夜了。」
鍾慶衡開了她一個玩笑,躺下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留下孟媛媛一個人頭昏腦脹地桿著發呆,直到午夜……
美國加州 洛杉磯
「鐵星盟」上下都聽說獨行俠黑鷲帶著他的新婚夫人回到洛杉磯。除去商場上風流倜儻,私底下,「鐵星盟」
中人所知的鍾慶衡,是個根本不可能結婚的男人。因此,當他和孟媛媛安然地回到洛杉磯時,所有與他較為熟悉的的人簡直都等不及要看看這個有本事的女人到底是何長相!尤其是羅素那個活潑外向的天才老三——黛希。
她纏著仇定把他們的行程告訴她,然後,打算出其不意地造訪那對新人。
於是,鍾慶衡和孟媛媛在抵達他的住處不久後,家裡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嗨。鍾斯!」
熱情美麗、明朗率性的黛希站在鍾慶衡家的大門外,向前來開門的鍾慶衡燦爛地微笑著。
「黛希?」他倒抽了一口氣。這個小妮子這會兒出現在他家一定沒好事!
「她呢?她在哪裡?」黛希推開他的身軀,直接闖了進去,很不客氣地到處找人。
「誰啊?」他插著腰,皺著眉頭問。
「你太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