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無助和依賴緊緊揪住他的心。從她在醫院睜開眼,陌生地看著他,他就知道媛媛會是他永遠的責任,他得保護她、照顧她,直到她恢復記憶。可是,他沒料到他們的感情會糾纏不清。一旦她又恢復以往的思想、態度,她會如何看待這段愛情?」
她失去記憶,而他也淪落了一顆心。這算公平嗎?一場建立於空白記憶中的戀情能持續多久?
孟媛媛睜開眼睛看見他深思的表情,伸手觸模他魅力十足的臉。
「想什麼?」
他吻著她的手,搖搖頭。
「想我,還是別的女人?」她對他眨眨眼。
「想你哥哥項磊會如何取笑我們。」
「為什麼他要取笑我們?」她不解。
「因為我倆曾痛擊定我們之間絕不會有任何關係。」鍾慶衡把玩著她的頭髮。
「我們以前的關係真的這麼糟?」她不能理解。如果以前她不喜歡他,為什麼現在會愛他愛得如此深刻?
「還好,我是很有風度的,倒是你,常常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好像我欠了你什麼。」
「是嗎?你多有風度?」她笑著用手指戳他的胸膛。
「起碼我不會跟你計較。」他正色道。
「才怪!動不動就喜歡凶我,那算什麼風度?」
「凶你?什麼時候?多半是你不知好夕,把我的好意當垃圾。」他得澄清。有多少次她無視於他的規勸?
「那是你能享有的特別待遇啊!不然,你說,我對別人會這樣嗎?」孟媛媛仰頭看他。
「不會。你對別人總是溫婉沉靜,懂得進退。」他回憶著,發現她的確只對他有差別待遇。
「那不就是了?我一定很早就喜歡上你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她像是在剖析別人,說得頭頭是道。
果真是這樣?鍾慶衡像被敲了一記,豁然開朗。想起第一次在台灣救了媛媛之後,她烙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就特別重,而且無法輕易磨滅。
「那麼是我太笨了,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沒關係,你不用去猜別的女人的心思,只要知道我的心就好了。」她連忙說明清楚。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懂你的心,很難,你常常戴著面具,偽裝情緒。」
「真的嗎?為何我現在敢告訴你我愛你?」她靠進他懷裡。
「因為現在的你並不是你。」他說出他擔心的事。如果媛媛清醒了,她會不會後悔?
「我一直是我!只要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我絕不會把你忘掉。」
「萬一你不記得了呢?」鍾慶衡微笑地用下巴磨蹭她的頭頂。
「所以囉,不管我恢復記憶後還記不記得我對你的感覺,你一定要提醒我。」
她真怕自己忘了昨晚的一切,然後又與他形同陌路。
「我會的。」他對她的深情為之動容。「我會不斷地提醒你,直到你再也離不開我。」
他的唇又落在她嬌酣的臉上,手也伸進被單中,輕撫著專屬他的美麗胴體。他要她記得他的吻、他的唇,以及他愛她的方式。
孟媛媛抱住他強健平滑的腰脊,感受再一次的激情狂飆,任他把自己帶上兩情相悅的最美麗顛峰!
流川見月和羅素愕然地看著孟媛媛,又互相遞了個眼色,對她突然願意接受流川的治療而住到羅素的私人醫療中心感到詫異,昨天她還氣急敗壞地奪門而出,嚷著不願留下來,今天就乖順地自個兒提著包答應住進來,女人還真是善變啊!
不過,看著一旁的鍾慶衡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溫柔,兩個發呆的男人終於瞭解,這對怨偶可能已經培養出「親密」的默契了。
「很好,既然媛媛答應接受治療,今天我就交代護士整理出一個房間,讓她好好休息。」羅素親切地說。
「呃,該不會整天都要待在病房裡吧?」孟媛媛擔心地問。她害怕那種令人絕望的白色病房。
「你太不瞭解羅素了。他是個重視享受的人,怎麼可能弄個真正的醫院?等一下你到樓下去看看,相信你會大吃一驚。」流川見月笑著說。
「羅素的私人醫療中心比我家還要華麗,你不用擔心。」鍾慶衡也安慰她。
「那……我可以常常看到你嗎?」她盯著鍾慶衡,不安的心又開始作祟。
「當然,我忙完事情後,會來接你去吃飯的。」他擁著她的肩,眼中盛滿笑意。
羅素和流川見月又傻眼了。幾時看過冷面黑鷲這麼溫柔過?甚至還毫不掩飾他的感情。這……這擺明了一點都不介意他們在場嘛!
於是,當黛希旋風般衝進來時,映入眼簾的,正是這麼—幅不協調的畫面——鍾慶衡和孟媛媛眼波交流,濃情蜜意,流川見月和父親則是尷尬地站在一旁,彷彿是兩個被漠視的觀眾。
「咦?怎麼了?老爸,你的眼珠子怎麼凸得這麼嚴重?」她來到羅素身邊,好奇地問。
羅素回過神來望著寶貝女兒,同樣是絕色佳麗,怎麼行為舉止差那麼多?黛希渾身上下沒一根筋是溫婉可人的,一點也引不起男人的垂憐。眼前的兩個俊男不就是被她嚇走的好例子?
「黛希,你講話能不能小聲點?老是哇哇叫,不像話!」
稀奇!黛希張大美目,覺得自己好像來錯了時候。老爸從不指責她的率性作為的,怎麼今天一碰面就數落她?
她看著鍾慶衡和孟媛媛,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多少猜出八、九分。老爸鐵定被別人成雙成對的模樣給刺激到了,忍不住叨嘮她幾句。
她不理會捉狂的老爸,直接打量拿著皮包的孟媛媛。
「鍾斯,你們要去哪裡?」
「媛媛要住進樓下的醫療中心,接受治療。」
黛希蹙起秀眉。「治療什麼?她的失憶?」
「是啊!我是她的主治醫生。」流川見月帶雙手環在胸前,悠哉地說。
「這種失憶是治不好的。」黛希冷笑著。
「你懂什麼?」羅素不高興地斥道。
「我看過相關資料,這種病人有可能在任何場合自動恢復記憶,但最直接的治療方法是讓她再受一次刺激。現在她對身旁的一切都很滿意,是不可能想起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