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知道了,他之所以這麼在意她的存在,完全是因為他喜歡她;老愛逗弄她,惹她生氣,無非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至於不停地逃開,則是怕被她擒走了他的人和心,怕自由率性慣了的自己會被她的美麗困住,從此成為愛神的俘虜。
如今,和她在一起後,心中的感覺全被攤在眼前,他赫然驚覺,提出一夜情的條件只為他再也抑制不了對她的感情,他要她,不是一個晚上,而是永遠!
他要成為她第一,也是唯一的男人。
蝴蝶哪會知道他的想法?她以為他色心又起,而且出爾反爾,一股氣驀地炸開,奮力推開他,不再客氣地向他的俊臉餵了好幾個拳頭。
啪啪幾聲,她的攻擊全被他一一化解,不僅沒傷到他,還被他抱個滿懷。
「你這隻大淫蟲!別再碰我!」她膝蓋高舉,邊罵邊撞向他的鼠蹊。
「嘿!你可真悍哪!」他小心地避過,笑罵中將她壓在磁磚牆上,整個人由上到下向她緊貼住。
「你……你究竟想怎樣?不是說好今天回紐約的嗎?」她背抵著牆,被兩人這種極親密的相貼惹得又羞又怒。
「我會回去的,放心,你昨晚的工沒白做,但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他看著她黑亮澄澈的水瞳,臉色一正。
「什麼話?」他的眼神像一顆大石壓住她的胸口,讓她窒息。
「你對昨晚的事有什麼感覺?」
「昨晚?你問這個做什麼?」她睜大眼,臉更紅了。
「告訴我實話,你喜歡,還是討厭?」他追問。
「我說了,那只是一件交易,和我的感覺無關,事情過去就算了……」她想支開話題,生怕會不小心洩漏了她才剛覺醒的感情。
「告訴我,否則我今天就和你這樣耗著。」他可不是在開玩笑。這麼和她光溜溜貼在一起一百年他都願意。
「別鬧了,讓我出去。」她不想說,別開了頭。
「回答我。」他壓得更低,唇幾乎碰到她的鼻尖。
「如果我說討厭呢?」她挑釁地瞪著他,盡量不去注意他性感的唇形,與渾身散發出的男性熱力。
「真的?」他眉高高挑起,銳利地低睨她。
「好吧,感覺還不錯,這樣可以了吧?」她拗不過他,隨口說著。
「不可以,你沒有說實話。」他不滿意這樣的敷衍,倏地堵住她的口,以極為挑逗的方式吮吻著她,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摩挲輕撫。
她連阻止的力量都還來不及使出,就又被他魔力四射的吻奪去了呼吸。
「說,喜歡這樣嗎?」
「你做什麼……」她倒抽著氣,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想推開,又忍不住環住他。
「告訴我,你喜歡嗎?」他往下滑,埋首在她傲人的胸前,舔吻著那兩朵為他敏感挺立的蓓蕾。
「地陽!」她快站不住了,顫著雙腿低呼。
「說!」他以指尖挑弄,逼她稱臣,完全主宰了她心跳的快慢與氣息的清濁。
「我……」
「說你喜歡。」他的聲音因情慾的狂躁而沙啞。
「是的……是的,我喜歡……哦!天啊!求求你……地陽……」她仰起頭,被那痛苦與極樂參半的快感征服了。
小小的斗室,瀰漫著屬於他們之間水乳交融的氛圍。
蝴蝶緊緊攀在他身上,無助地發現自己不但不排斥和他在一起,甚至還非常喜歡他帶給她的歡愉。
不,不只喜歡他在性愛上的技巧,她深刻地明白她喜歡上的是他——這個叫軒轅地陽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在她心中竟佔著這麼大的份量,就在她急著把他歸類於壞男人,費心想將他推出心門,劃清和他之間那層輩分撐起的模糊界線之時,他卻無聲無息地滲進了她心底,在裡頭築巢……
但,可悲的是,這個麥現有如將她打進了地獄,因為她很清楚,這份感情已嚴重違反了她的原則,也絕不會有任何結果。
所以,她得快刀斬情絲,立刻遠離他,早點恢復原有清靜無慾的生活。
「蝴蝶……」他愛不釋手地捧起她的臉,烙下無數個溫柔得能溺死人的吻。
如果能這麼一直被他擁著該多好?她陶醉在他溫暖動人的體溫中,幾乎想放棄理性的掙扎。
只是,一閉起眼,軒轅廣慈祥的臉龐及信賴的表情就霍然躍入她的腦海,把她從浪漫的夢幻中驚醒,逼迫她面對現實。
於是她只能狠心推開他,重整自己崩塌的警戒與亂成一片的思緒。「你佔盡了便宜了,地陽,你到底想怎樣?」她僵硬地說著。
「我在想什麼,聰明的你還不懂嗎?」他的手仍圈住她,笑了。
「懂什麼?」她看出他異樣的神情,心不由得一緊。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終會找到一個我不想放手的女人,現在,我找到了。」他的眼神洋溢著愛意。
「是嗎?」怔怔地盯著他揚起的迷人微笑,她屏息於他將說出的話。
「你就是我要的女人,蝴蝶,我想我是愛上你了。」他像在宣佈一件大事,笑吟吟地看著她,等待著她驚喜地投入他的懷抱。
他愛她?
他說他愛上她?
天……
蝴蝶是受驚了,但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才剛發現自己的心繫在他身上,他就有所回應了?這是老天的禮物還是考驗?
「我想,你應該也是喜歡我才對。是不是?」見她發傻,他笑意更深,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臉頰。
腦袋依然被紊亂填滿,她文風不動地看著眼前俊朗瀟灑的他,不知該說什麼。
她該高興的,喜歡的男人親口向她表白,這樣的場景在連續劇中正代表著幸福即將來臨,然而,此時此刻,她卻笑不出來。
她的身份,她的立場,都不允許這種事務生,她對他動心已經夠麻煩的了,若他也對她動了情,事情將會亂得不可收拾!
「喂,蝴蝶,你的魂飛走了嗎?」軒轅地陽笑著輕敲她的前額。
「你……拜託你別再開我的玩笑了,行嗎?」久久,她才從錯愕中回過神,立刻蹙起細眉,試著在五味雜陳的心情中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