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佟朗青一出院,他就不管她的拒絕,硬是強迫她搬到他的住處,不是他愛說,要是易俠君和段葳看見他的綠屋,她們肯定會羞愧汗顏而死。
當然,這些想法他沒說出來,他看得出佟朗青的那兩位房客兼室友也非「常人」,他並不想太研究她們,有個佟朗青就夠他傷腦筋的了。
是啊!是傷腦筋,瞧她平常來他這裡過夜過得挺習慣的,真要她搬進來她又鬧情緒了。
「太乾淨了!楊恕,你這裡乾淨得讓我沒安全感。」佟朗青皺眉看著他替她準備的客房,不太能適應窗明几淨的清亮與溫馨。
「乾不乾淨和有沒有安全感完全無關,朗青,別再胡思亂想了。」擁著她,他好氣又好笑地想著,哪有人嫌地方乾淨的?
「可是……」太乾淨會讓她想起母親和父親留在地上與牆上的血漬,任老家蒙塵,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看見那些污點。
楊恕扳過她的肩,讓她面對他,鏗鏘有力地道:「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你以為讓房子蒙上厚厚的灰就能忘記十年前的慘案,可是,那些影像其實不是印在那幢老屋,而是印在你的心裡,你不能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坑就當作眼不見為淨,你要去擦掉心中的殘影,只有抹去心中的污漬,你的心窗才能真正明亮,那時,你會發現,陽光燦爛其實是件美好又幸福的事。」
「我擦得掉心中的污點嗎?」她不確定能做得到。
「可以的,朗青,勇敢去面對自己的心靈,不要逃避,愈是逃避,就愈無法清醒,我是過來人,我瞭解逃避之後,得用更大的力量去安撫自己,然後,過而復始地沉淪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相信我,一直被恐懼追逐只會加深恐懼,不如直接面對它,當你正視它的存在,它反而會自動消失。」承認愛上她,決定正視愛的存在之後,他反而平靜了,他希望她也能撥雲見日,讓心重生。
「我知道,我該面對它,但……但是……」但是這並不容易啊!
「有我在,什麼都別怕!」他摟住她的腰,吻了吻她。
「你真的……要我?」她不安地問,齊眉的劉海下,一雙大眼仍然閃著疑惑。
「還在懷疑?」他俊逸的臉龐第一次笑得暢意自然,能放開心胸接納一切,感覺真好。
「不……我只是覺得好像夢一樣,愛上你,失去你,心活了,又死了,以為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你卻又回到我身邊,還給了我一個孩子……」只有夢境才會有這麼高潮迭起、百折千回的人生吧?
「的確像夢,這是我作過最苦,也最美的夢,也許過程艱辛,但值得,不是嗎?只有苦過的人,才知道什麼是甘甜。」與她前額相抵,他低沉地訴說著內心的感懷。
「真的是這樣嗎?」她的人生,真的能否極泰來?
「是的,只要我們相愛,就不再有痛苦……」捧起她的臉,他深情地在她的眼,她的鼻落下細吻,最後,唇與唇相疊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柔軟溫暖。
佟朗青低歎一聲,將全身與他貼合,他的吻一如往常一樣安定了她游移不安的心,結實有力的手臂替她擋掉了許多恐懼與忐忑,在他懷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她的心再也不會因找不到定點而驚惶。
她愛他呵!
這份遲來的愛,是他給她二十六歲最美好的生日禮物。
纏綿的吻點燃了濃郁的激情,楊恕低哼一聲,沿著頸肩吻向她的鎖骨,迫不及待地解開了她的衣扣,雙手罩在她因懷孕而更加飽滿尖挺的雙峰,小腹竄起一陣輕顫。
「天!我想要你想得要瘋掉……」他聲音粗嘎而瘖啞,難耐的慾火燎燒全身。
「那就快把我變成你的……」她被他看得虛軟無力,膚色也被渴望染成迷人的粉紅。
「可是,現在太危險了……」他怕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強忍住澎湃慾火,可是手仍然克制不住地搓揉著她敏感的乳尖。
「楊恕……」她也難抑想要他的騷動,身子不停輕顫。
他的意志被她的呼喚擊碎,猛地接住她的紅唇,他將她抱上床,汲汲索求著她口裡的甘醇。
沒有了心牆,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擁她入懷,也無需掩飾對她神魂顛倒的入迷,他可以放膽愛她,徹底愛她。
含住她嬌嫩的蓓蕾,他聽見她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字,弓起身體等待他把她的空缺填滿,他的理智也蕩然無存,唯一支配他的,是與她相密結合的旨令。
已經盡力要溫柔了,但高潮的快感如脫韁的野馬,衝破他預設的門欄,他帶著嬌喘不休的她,在片刻間奔向了雲端,馳騁進了愛的國度。
愛的叛徒,終於服完了刑,回到愛神身邊。
楊恕在結束後仍不願放開她,攬緊她,手在她裸露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
「小傢伙沒事吧?」他有些抱歉。
她搖搖頭,笑了。
「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他一本正經地宣稱。
「是。」她還是笑。
「可是……小心一點的話,應該沒關係……」他側過身吻她的髮鬢。
「嗯。」這個色男!
「還是……再來一次?」一個翻身,他的手往下探去,眼中全是促狹。
「別鬧了!」拍掉他的手,她嗔笑地依進他胸膛。
「好,不鬧了,休息一下,我下午要去飛翼拿回一些資料。」他不再逗她,拍拍她的背,兩人相擁而眠。
小憩了一會兒,他滿足地盯著她的睡容半晌,才離開家門。
家門!
他自從一個人獨居在外,就很少嚮往家庭的溫馨,可是現在,心愛的女人在家等著他的感覺,真的只有幸福二字可以形容。
充實的喜悅一直持續到他進入飛翼,不過,那份快樂在他看見秦玲玲時就乍然而止了。
秦玲玲正在他的辦公室裡等他,一臉肅殺的氣息,楊恕忽然有種山雨欲來的不好預感。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平淡地問,逕自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