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小姐,先喝點酒壓神,那可以幫你緩和情緒。」那女人扶她在一個柔軟的抄發坐下來。
她聽到一些談笑聲與鋼琴的演奏,好像這裡不只她一個客人,儘管她看不見,可是她還是覺得這裡透著一點詭異。
「我不要喝酒!我要找負責人.....」她不安地欠動著身子。
"我們這裡沒有負責人。」那女人輕笑一聲,將一杯溫熱的東西送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讓她握住。
「沒有負責人?那我要怎麼買到希望?你們這裡不是賣任何希望嗎?」她失望地仰首喊著。
「先喝點東西吧,稍後就會有人回答你的問題了。」那女人笑了笑,然後走開。
安以樂在惶惶中吸了一口杯裡的液體,那芬芳的香味與熱氣讓她緊繃的情緒緩和不少,可是,她還是不能放心。萬一靈力俱樂部只是個尋常PUB,或酒店用來招攬生意的噱頭而已,那她不就危險了?
她該不該離開呢?
在走與不走的疑慮間,時間好像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她等得有點昏昏欲睡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將她的意識從空茫邊緣拉回。
「你好,我是靈力俱樂部的總管。我能為你服務什麼嗎?」那男人在她對面坐下。他年約四十,穿著白襯衫和黑背心,一頭灰白的頭髮向後梳得光潔,一雙細長的眼睛直盯著安以樂的臉及她那沒有焦距的雙瞳。
可惜!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竟然看不見。總管在心裡歎道。
又是中文!難道這個人也是中國人?安以樂驚疑不定。
「總管……?你是這裡的總管?我要買一個希望,可以嗎?」只聽見聲音,看不見人影,她雙手緊握著杯子掩飾不安。
「當然,靈力俱樂部賣的就是希望,但一次只能買一個。」總管輕笑一聲。
「那......要怎麼買?需要多少費用?」她的身子不自覺前傾,碰到了摸起來像是玻璃做的桌面。
「小心!小姐,別急,先說說你要買什麼樣的希望。」總管扶住她,柔聲地說。
「我要報仇!我要找出是誰殺了我的家人,然後讓他們賠命!」她激動地打翻了桌上的杯子。
總管揮手叫來了待者清理,才輕聲說:「簡單的說,你是要找出那些人,然後殺了他們?」
「是的!」她抿緊唇。
「要說清楚,不是找到後將他們送審,而是就地正法?」他再確認一次。
「是。」她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麼,我得先瞭解你的背景與事件始末。」
「我可以告訴你。.....」雖然她一直不願再提起那一夜的慘狀,可是,為了抓到兇手,她可以再說一次。
「不用了,我查得出來。」總管溫和地說。
「哦?」她不知道他要用什麼方法去查。
「我們的電腦和警方有連線,放心,我也不希望你再去想那令人痛苦的回憶。」
總管體貼的話讓她紅了眼眶。「謝謝。」
「好,整個事件的始末先擱一旁,我先問你,你知道我們俱樂部的規矩嗎?」他又換個問題。
「規矩?不太清楚……」
「老實說,這裡不是每個人都進得來的,你既然能找得到,就表示你與我們有緣,你有資格成為我們的貴賓。而每一位被我們認定的貴賓可以親自挑選幫你完成希望的人選,要收取多少費用就由你選上的人決定。」總管詳細解釋,他說得非常順暢,彷彿已經倒背如流了。
「人選?什麼人選?」安以樂不解地問。
「我們俱樂部有四個靈力會員,他們的能力都很強,你想要選哪一個幫你呢?」總管拿出一台筆記型電腦,打開蓋子,敲了幾下鍵盤,四個人的主要資料就出現在螢幕上了。
」我自己選?」她愣住了。
「是的。」
「可是我的眼睛看不見,怎麼選?」有點奇怪!她心中忐忑了。
「別人也不能事先看見他們,多半是在電腦上輸入決定,契約於是成立。」
「在電腦上?」她在眼前摸索著。
總管將電腦放在她面前,又將她的手拉到按鍵的地方,「這裡有四個按鍵,你按下去,被你挑中的人就會出現。」
「這樣嗎?那.....我就挑這個吧!」她的食指在空中頓了一下,輕輕落在印著「閃電」兩字的健上。
總管的臉上忽然露出興味的笑容,不過一閃即逝。
「好,你的指紋也輸入了,接下來的問題,就交給你挑中的承辦人閃電了。」
「閃電?」她眨眨有點酸澀的眼。
「是的,代號『閃電』,你選上了他,有關費用的事你就問他吧。對了,還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費用是一回事,但當案子成功了結後,你的承辦人有權索取屬於你的任何一項東西,而你沒有拒絕的權利。」總管走到門邊又回過頭說。
「我的東西?是什麼」她奇道。
「我也不知道,這得由閃電決定了。再見。」他說著就走出門去。
「喂!等等.....」到目前為止,安以樂還是一頭霧水,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在作夢,只覺得一切都太奇異虛幻。
片刻後,門又被打開,一個身穿黑皮衣的男人大刺刺地走了進來,他長得英俊黝黑,五官犀利而頑強,前額參差的劉海幾乎遮住他凌厲的眉和那雙綠水晶般的妖瞳,臉形剛校有力,左頰上的一道傷疤不僅沒有影響他的性格,反而更加襯出他的獨特。
他就是代號「閃電」的雷掣。
「誰?」安以樂戒慎地問。
雷掣沒有回答。
安以樂敏感地察覺到來人似乎一直注視著她,於是微豎著耳朵,問道:「你……就是閃電?」
「嗯,你呢?」他慢慢伸出手在她前方晃了晃。瞎的?
「我姓安……安以樂。」她沒來由地神經緊繃。
雷掣的眉頭倏地攢緊,極為不悅地說:「你看不見?」
安以樂被他低沉又無禮的聲音嚇住了,只能點點頭。
「看不見為什麼不乾脆買個僕傭照顧你,反而買個報仇的心願?」他雙手環抱著臂膀,又冷又俊的臉上全是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