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伯邑低頭瞪著冷觀,對漸漸不聽使喚的身體感到無力,他自知從傍晚開始就被控制,有某個該死的傢伙把他的精神壓抑在身體內部,利用他對冷觀的慾望來牽制他,渴望越強,就越無法抵擋那股力量對他的約束。
看見他怪異的行為與表情,冷觀終於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了。
她想起了「血」與「黑魔法」。
這一定是康正時那夥人的傑作!
柯伯邑再好色風流也不會做出這種齷齪的事。她暗暗鬆了一口氣,瞭解這些舉動不是他的本意之後,她莫名地寬慰不少。
柯伯邑再次抖起來,臉開始漲紅。
冷觀試著要從他身下躲開,但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好只能對柯伯邑大叫:「醒來!柯伯邑,快醒來!」
柯伯邑搖搖頭,搖搖頭,但理智一晃過,他的眼睛再次充滿危險,古怪地笑道:「沒有用,你死定了。」
他全身赤裸地走下床,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刀,再踱回床邊,低頭看著她。
冷觀無法不把他全身看遍,她得承認,柯伯邑有著運動家的遒健體魄,勻稱頎長,難怪他會風流,他有足夠的本錢流連花叢,用他的俊美去造福女性。
「死在我手裡,很諷刺吧?」他陰笑道。
「的確。」她想不出辦法自救了,現在的他不是他,她該怎麼辦?
他看了她半晌,倏地低下頭,扶起她的後頸,重重地吻住她,然後放開,高舉起手裡的刀,往她雪白的胸口刺下……
不!不能殺她!柯伯邑在心裡吶喊著。
刀子在半途又硬生生停住,冷觀盯著臉色大變的他,只見他用另一隻手握住刀把,抗拒著刀子的刺落。
「柯伯邑……」她知道他的意志力復甦了。
如果要他親手殺她,那他還不如先殺了自己!柯伯邑在心中大喊。
「該死的!」他咆哮一聲,猛然將刀子刺進他自己的腰側,刀鋒冰涼的感覺比疼痛還快達到他的大腦,他在血流出來之後才痛得跌下床。
「柯伯邑,你這個呆子。」冷觀急得怒喊。為了救她,他竟自殺?
身體上的創傷將他從黑暗的深淵叫醒,魔力消失,他不再被控制了……
「呼……呼……我要宰了他……竟敢這樣整我……啊!痛死我了!」他喃喃地念著,其中還夾雜著痛號。
「你……你沒事吧?」她關心地看著他。
「我要是死了,你得陪葬,冷觀。」他氣喘吁吁,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扶著床沿站起來。
「還能耍嘴皮子,看來你死不了。」她稍稍放了心。
「還沒和你上床……我……我可不能死。」他說著倒向床,正好撲在她全裸的身上。
「你幹什麼?」她微怒地喊道,以為他連受傷都還色性不改。
「剛才的都不算……」他盯著她美如雪峰的乳房和完好的身子,笑了。「我全身也被你看過,咱們扯平了……」
「你受傷了,別鬧了?」她又氣又擔憂地看著他逐漸蒼白的臉龐。
「下次……我會給你一個……真正的吻……」他的頭埋進她胸前。
「柯伯邑!」她大驚以為他真的想胡來,正要發作,才發現他已經暈了過去。
兩個無法動彈的人就這麼全裸地在床上交疊,要是被人看見怕是百口莫辯了,但柯伯邑身上的血還在流,冷觀也顧不得面子,急忙大喊,把管家和僕傭們都喊來,打開門鎖,將她和柯伯邑送往醫院。
這個事件是她和柯伯邑之間關係的一大轉機,只是盛怒之中的冷觀無暇研究,她在三小時後恢復力氣,便決定查清康正時這個人的來歷,並展開反擊。
她的任務不再只是保護柯伯邑而已,而是消滅威脅她生命的敵人!
第六章
雀利兒在總管面前已經踱了半個小時還停不下來,總管推推鼻樑上的圓框眼鏡,求道:「你轉得我頭都昏了,請你坐下來好嗎?雀利兒。」
「想想辦法吧!總管。」她正在傷著腦筋。
「你在說什麼?」總管假裝不懂。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也知道銀雪這次的任務危險重重,難道我們都不能幫點忙嗎?」雀利兒搖搖頭,天真無邪的臉孔有著不搭調的憂慮。
「這是命。」總管不疾不徐地清洗杯子。
「命?」
「是的,為什麼要求你們每個人都得獨立解決委託案件,那是因為你們與委託的人之間有某種聯繫,當每一個客人進入靈力俱樂部的大門時,他們的命連之輪就開始轉動,而被選定的你們則是他們的命連之鑰,彼此的宿命因此交纏,直到事情解決、結束,呈現出結果。」總管輕聲分析。
「結果?」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那都是你們必走的路程,這是你們與客人之間的緣分,沒有人可以干涉、阻攔或是化解。」
「那麼,即使在執行任務中死亡,也是我們的命嗎?」雀利兒激動地說。
「是的。」總管不帶任何感情地回答。
「真殘酷啊!總管。」雀利兒譏諷道。
「人生就是這麼殘酷,所以不願妥協的人才拚命買希望。」總管拿起一隻玻璃杯,仔細看著是否乾淨。
「冷觀這次會不大麻煩,我不能不管。」雀利兒雙手叉腰,低聲地說。
「你不能插手,雀利兒。」總管仍是一副閒適的表情。
「為什麼不能?我和她是好朋友,不能見死不救!」雀利兒生氣了。
「如果冷觀的命該如此,就算你干預也不會改變。」
「我很好奇,如果靈力俱樂部少了一個會員,你會怎麼辦?」雀利兒銳利地問。
「靈力俱樂部長久以來都維持著四個會員,你們代表東西南北四方支柱,缺一不可,但若是有一方倒下,自然會有另一個遞補上來。」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不顧我們的死活,只因為隨時會有遞補?」雀利兒的口氣愈來愈不客氣。
「不是我不顧你們的死活,雀利兒,而是每個人的生命自有定數,旁人無法改變,只有自己能抉擇往後的道路,一切好壞都得看你們的決定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