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在那裡?」雀利兒背部受傷,手臂又被吸了血,體力正直線下降,但她強撐起精神,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和仇烈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
「十三個人,兩艘快艇。」
「你確定那艘快艇能帶我們到波多黎各?」雀利兒瞄了一眼那艘不算大的船。
「當然。」
「好,那麼只有一個辦法。」她的眼神熠熠,黑暗中有如兩顆燦星。
「什麼辦法?」仇烈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的腦中又在轉什麼主意。
「把你的衣服脫掉。」
「你想做什麼?」他興味地問,對她常常說出一些驚人之語感到有趣。
「我引開一部分人,再將你的衣服以念動力往林子內移去,將剩下的人員引到樹林中,那時你盡快上船,然後將船開到離岸一百公尺遠外等我……」她輕聲說出計劃。
「這太危險了!萬一你上不了船呢?」他多少猜得出她此時的體力有幾成,要是她的念動力無法將她自己帶上船,說不定會在半途落海。
「別擔心,我還有力量。」她堅持地看著他。
相處兩天,仇烈也領教了她個性固執的一面,因而只思索片刻,就二話不說地脫掉上衣遞給她。
她立刻垂下眼,不敢直視他肌紋優美的裸胸。
仇烈揚了揚嘴角,依言轉過身,也把長褲脫下。「你把我的長褲穿上,這樣才不會被野草割傷腿。」他知道她白袍下什麼也沒穿,這是祭品的一貫打扮。
「你……」她連忙撇開頭,不敢看他的臂,心臟又不規則地亂跳。
「放心,我有穿泳褲。」他微哂,將褲子丟給她。
「哦……」穿上他的衣服,他遺留在布料上的體溫間接地傳到她的腿上,讓她更加侷促不安。
待她穿好,仇烈回頭靜靜看了她許久,嬌小的她穿上他的長褲,褲管折了好幾折,看起來明明稚氣未脫,卻又該死地性感迷人。他吸了一口氣,才說:「小心點,別跑太遠,我只需要五分鐘就行了。」
「知道。」她說完打了個手勢就奔向那群人員的視線範圍,而仇烈的衣服則隨著她的念動力移往另一個方向。
碼頭上的人瞧見這兩個人影,吶喊地分批追過去,碼頭一時呈無人局面。
仇烈奮力衝向快艇,揭開帆布,以極快的速度發動馬達,巨大的聲音把那群窮追雀利兒和白袍的人嚇了一跳。
「上當了!快回去!快!」其中一個帶頭的人怒叫著。
十三個人快速地移回碼頭,但仇烈已將快艇開離岸邊,任憑那些人怎麼喊也不稍停,其中有人跳一另一艘快艇想追,然而半天也發不動馬達,仔細一看才發現馬達已經被槍打壞了。
雀利兒見仇烈得手,一鼓振作的氣才委餒,扶著一顆大樹猛喘氣。但她不敢多做休息,就怕拖延了逃離的時間,因此來不及等氣息調勻就運用念動力,將自己瞬間移往仇烈那艘快艇。
迷濛間,她感覺得到週遭的事物就在耳邊飛掠,這是瞬間移動所產生的現象,只是她在移動間倏地一陣暈眩,整個人跌落海裡,然後鹹澀的海水從她的口鼻灌入,背上和手臂上的傷被海水侵蝕得刺痛難當。她張開口想喊,卻喝進更多的海水,一種滅頂的恐懼攫住她的心頭,她只覺得自己就要溺斃……
「雀利兒!」仇烈眼見她在碼頭前方十多公尺處摔進海中,心急如焚地將快艇駛回,想把她救起。
碼頭上的人看見他又回來,再度舉槍攻擊。
仇烈技巧純熟地在海面畫了個半圓,拚命找尋雀利兒的蹤跡,但浪濤洶湧,哪裡還看得到她的影子?
雀利兒在海中沉浮著,全身力氣盡失,意識漸漸模糊,以為自己就要在這裡死去……
雀利兒!
一個溫和的聲音敲進她的腦海,她震了一下,以為自己在作夢。
雀利兒!快醒來!
那聲音又來了!隨著聲音的出現,一股力量忽然湧進她的身體,她驚訝地游動四肢,在心裡喊著:幻夜?
快!游出水面,他在你正上方水面等著你。
她憋住氣,閉目集中精神,藉著那股力量衝出海面。
「雀利兒!」仇烈驚喜地大喊。他差點就跳進海裡找她,孰料她又自動出現。
「仇烈……」雀利再度消失,不到一秒,便在他的快艇上現身。
「雀利兒!你還好吧?」仇烈一手攬住她,一手控著方向盤,迅捷地脫離方茲手下的射程。
「我……咳咳咳……幻夜來了!咳咳!」雀利兒蒼白的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幻夜?」這是誰?
「是他叫醒我的。」雀利兒感激地說著。她發誓,見到幻夜一定要給他一個大擁抱。
仇烈沒有心情再問下去,因為他們才駛到外海處就遇上了方茲的大型遊艇。
「是方茲。」仇烈輕聲地說。
「他真是不死心……」雀利兒歎了口氣。
「小心他喊你的名字。」仇烈警告道。
「我總覺得……他不是個常人……」看著逐漸接近的遊艇,雀利兒有感而發。
方茲出現在仇烈的快艇前端,他笑著俯視著他們兩人,「仇烈,你是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未必!」仇烈寒著臉道。
「如果你要那個女孩,我可以把她送給你,讓她成為淨靈會永遠的會員,永遠服侍你。」
「混帳!」雀利兒輕啐一聲。她又不是女奴!
「如何?回來吧!我答應不再傷害她,讓你擁有她。」
「不!」他斷然地說。方茲在想什麼他會不清楚嗎?留住雀利兒,就能掌握艾氏財團,這老奸絕不會做沒好處的事。「省省你的詭計,方茲。」
「仇烈!」麗塔氣得大吼。
「蠢蛋!這世界還有更好的女人,你何必為了她反抗我?」
更好的女人?或許吧。仇烈搖搖頭,但他無法再找出像雀利兒這樣的女人了。
他轉頭與雀利兒四目相接,早就明白沉在心底最深處的情濤早已隨她波動,早在她幫他包紮傷口的那一夜,他體內動物性的忠誠就已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