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人類!方茲冷冷地看著陸續散去的信徒,心中全是不屑。
「麗塔,把仇烈關進電籠裡,看好他。」他轉頭命令道。
「電籠?」麗塔驚訝地問。
「哼!這是對他想背叛我的小小懲戒,等他在籠中恢復人形,就會求我了。」方茲陰惻惻地笑了。
「這太殘忍了!方茲……」麗塔不忍地看著黑豹。
「住口!這是他應得的,我要他再也不敢造次。」
「但……他是淨靈會的豹神啊!把他關在籠子裡,要是讓信徒們知道會引起不滿……」她一直想為仇烈說情。
「不滿?那群蠢蛋會不滿嗎?他們已經是我的人偶了,我要他們閉嘴,誰敢多吭一聲?」方茲囂張地大笑。
麗塔瑟縮了一下。仇烈說得沒錯,方茲是個瘋子!他自以為是上帝的化身,將人類玩弄在他的股掌間,索求無度。
「帶他下去!」方茲喝令之後,便拄著枴杖走開。
麗塔帶著仇烈走向地下室,那裡有個通電的籠子,專門對付發狂的信徒與仇烈。她記得他曾經因為問太多事惹怒方茲而被關了三次,每次被關,他一定會弄得全身是傷,教人看了心疼。
「誰要你做傻事?那個女孩真的那麼好,你為了她寧願背叛方茲,受這種苦?」麗塔又怨又恨地低念著,打開了電籠,等他進去。
看見電籠的仇烈驚懼地後退,朝電籠發出憤怒、厭惡的低鳴聲。
「你還記得這個?也難怪,這是你的噩夢,想忘也忘不了。」麗塔摸摸他的皮毛,歎了一口氣。
仇烈開始變得焦躁,就是不肯進入電籠,麗塔看見他的模樣,想起人形的他俊偉英挺的外貌,春心一蕩,於是起了私心,偷偷將他帶回她的房間,將門鎖上。
「我要你,仇烈,我想你想了好久了。」她脫掉全身的衣物,坐在床沿,等著他變回人形。
豹莫過了十分鐘,項圈的刺激減弱,仇烈慢慢醒來,才發現自己竟躺在麗塔的床上。
「這裡……」他驚愕地坐起,最後的印象是雀利兒對他大喊的一幕,後來的一切他已經不記得了。
「這裡是我的房間,小聲些,方茲本來要將你關進電籠的。」麗塔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貼近他。
「電籠?」他的心一陣抽緊,他該感謝麗塔的,真要進了電籠,他一定會受不了。
「是的,他好生氣,要我看牢你,因為午夜有一場血祭,他怕你又亂來。」
「血祭?他要殺了那些女人?」他想起與雀利兒同時進來的女信徒。
「嗯。」她的手在他胸前輕刷。
方茲要殺那些人?不!在這之前,他得和他算一算總帳。但現在得先想個辦法讓麗塔倒下……
「麗塔,你為什麼要救我?」他抓住她的手,低沉地問著。
「這還不夠清楚?我愛你啊,仇烈,從小就愛著你……」她低下頭吻著他的胸。
「真的嗎?」他一把將她拉倒在床上,壓住她。
「當然是真的……抱我,仇烈……」她輕喃著,雙瞳半掩。
仇烈吻著她,手在她光裸的身上揉捏著,然後趁她意亂情迷之際,以手砍昏了她。她還來不及呼喊就暈了過去。
「抱歉,麗塔,我沒心情陪你。」他將她綁在床頭,再套了件白袍,溜回自己的房間換上衣服,在腰間藏了一把槍,冷靜地上樓去找方茲。
城堡的一樓是迷宮與信徒房間,二樓則是藝術品的收藏室與展覽室,方茲對這方面有極大的愛好,而東西則多半從信徒手中得來。三樓才是方茲的私人地帶,連仇烈也很少進來過,裡面是一個堂皇豪華的房間,房間後則是一個隱蔽式的研究室,是信徒們的禁地。
他大步來到門前,用力推開大門,筆直地走進去。
正在研讀著某種長生不老書籍的方茲抬起頭,一看見他,隨即瞭然地冷哼,「看來麗塔那個賤人還是輸給自己的情慾了。」
「她雖然浪蕩,也比你這個惡鬼要好多了。」仇烈一改以往對他的態度。知道事實後,他對他的什麼養育情結與忌憚全都消失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殺了他!
「你……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出去呼吸了幾天的自由空氣,膽子也變大了?」方茲察覺了他的殺氣。
「當然,因為我知道了一些事。」他環顧了整個房間牆上的名畫與藝術品,不禁笑了。用再多的裝飾品也包裝不了一顆腐朽的心。
「知道什麼?」
「豹族的事。」仇烈盯著他。
方茲的臉色大變,全世界應該只有他知道這件事,仇烈從哪裡得知?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方茲努力掩飾臉上的愕然。
「你不懂嗎?但豹族唯的遺孤可知道得一清二楚……」仇烈慢慢地說。他不急,他等著欣賞一個背信者承認自己的罪行。
「你是怎麼了?小說看多了?這世上哪來的什麼豹族……」
「沒有豹族,你怎麼可能會得到永生的力量?」仇烈說著舉起後腰的槍朝他射了一記。
子彈照例從他身上穿出,他則安然無恙。
「這種俗物怎麼對付得了我?」方茲訕笑道。
「以前我以為你擁有魔法,現在我才知道,你這一身的不死力量是用我豹族九條人命換來的!」仇烈悲憤地瞪著他。
「哼!一派胡言!」方茲還不承認。
「是嗎?那麼我忽然想自我了斷,你不介意吧?」他嘴角微揚,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心臟。
「不!」方茲倏地驚恐尖叫。
「為什麼這麼害怕?我死了,省得煩你,這不是很好嗎?」他陰鷙的臉上有著不屑。
「仇烈,我不是害怕,而是不希望看你年紀輕輕就想不開……」方茲第一次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哈哈哈……」仇烈驀地大笑,直到眼眶發紅。「你也怕死?是啊,這麼多年來,你既怕我出意外,又怕我找你復仇,於是把我綁在你邊,控制我,使喚我,封住我的力量,讓我活得像條狗一樣,讓我像傻瓜一樣過了二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