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氣質這種虛無的字眼硬要找出具體的形容,幻夜神行無疑是最佳代言人。清逸爾雅的外形配上俊朗斯文的五官,醒目得超乎英俊這種俗氣又籠統的詞意所能表達的萬分之一,十足雅痞式復古品味的米白色休閒襯衫和亞麻長褲將他襯托得更加迷人,薄短俐落的黑髮,不時漾著溫和微笑的嘴角,讓人一眼就覺得想與他親近……
應該說是魅力吧!
他擁有一種一般男人所沒有的特殊魅力,帶點疏離的客氣及莫測高深的眼神,明明溫柔有禮卻又捉摸不定,像一道謎題一樣迷惑著所有見過他的人。
難解而危險!
這是靈力俱樂部其它會員對他這個人下的腳注。
靈力俱樂部是個賣希望的地方,代號「追夢」的他和「神算」雀利兒、「閃電」雷掣及「黑豹」仇烈,四人都是靈力俱樂部的會員,身懷強大的超能力,隱身在現實與虛幻的交界處,專門販售各種希望,只要出得起價錢,付得起代價,他們對上門的客人所要買的希望幾乎照單全收,而截至日前為止,他們還沒讓任何客人失望過。
幻夜神行的專長正如他的代號「追夢」一樣,能侵入任何人的夢境,那個以人心與思維建構而成的幻想空間,對他來說比現實世界還要真實,他能在每個人的夢裡來去自如,像個夢的使者,穿梭在每一個美夢與噩夢之間,替人們結束,或是延長如夢的人生……
而夢裡殺人,不過是他靈力中小小的伎倆而已。
中川雄二的死正是他的傑作。
只是,那位出錢買希望的大野正吉也不是什麼好人,踢掉中川雄二這個政敵是他的「慾望」,而不是「希望」,像這種重權重利的野心分子,他該向他索取什麼當做尾款呢?
向靈力俱樂部買希望,除了事前得付一筆費用外,還得在事成之後任憑會員索取一項東西當尾款,那是會員們的權利,也是交易的一部分,然而,通常付得起費用的人,不見得付得起尾款,因為靈力俱樂部索求的尾款多半不能以金錢來衡量。
就用大野正吉的情婦來當尾款吧!
一口喝光杯裡的酒,幻夜神行慢慢站起身,笑著將偷攝到大野正吉和一位美艷日本女人的照片從桌上拿起,盯著那個女人勾魂攝魄的嬌顏。
大野正吉一定不會吝嗇一個女人才對,但是他絕對想不到,他索求這個女人完全是因為她手上握有一堆有關他賄賂的醜聞證據,這才是幻夜神行的真正目的。
他要讓這兩名政客兩敗俱傷,讓大野正吉瞭解,到靈力俱樂部買希望所要付出的代價遠比他想像的還要高。
他已等不及想看大野正吉被收押時的表情了。
幻夜神行將杯子壓在照片上,露出詭笑,正想去拜訪大野正吉,身上的行動電話就阻斷了他的計劃。
總管在召他回靈力俱樂部了,他聳聳肩,不介意讓大野正吉再快樂一天,拎起外套便走出房間。
離開他下榻的飯店,他藉著靈力彙集的磁場所造成的扭曲空間,走進了通往靈力俱樂部的光門,在信道的盡頭,那棟矗立於時空邊緣的富麗歐式建築仍像往常一樣敞開大門,等著客人上門。
幻夜神行一腳才踏進大廳,雀利兒就衝過來抓住他的手,笑著問:「幻夜,任務結束了,尾款拿了嗎?」
「還沒。」他摸摸她絲緞般的頭髮,微微一笑。
隨伺在她身後的仇烈則用凌厲的眼神射出警告,意思是要他的手別碰他的女人。
他挑高一道眉,在心裡暗笑。這只愛吃醋的四足貓科動物心眼很小,對他尤其懷有敵意,對於他和雀利兒之間的碰觸一直難以忍受。
「還沒?這不像你的作風啊,你一向速戰速決的,不是嗎?」雀利兒瞪大眼,俏麗的臉蛋充滿促狹的意味。
「是的,但總管在這時叫我回來,我只好先回來報到。」他輕鬆地攏攏雀利兒的肩,眼神挑釁地望向仇烈。
「你該不會想把那個叫大野的傢伙的財產全拿光吧!」仇烈冷冷地譏諷,走到他面前,一把擁過雀利兒。
這不要臉的傢伙,老是對雀利兒毛手毛腳,過分!仇烈在心裡咒罵。
「我還沒那麼殘忍,我只是想拿走一樣他最重要的東西而已。」幻夜神行揚起下顎,意味深長地看著仇烈護著雀利兒的模樣,有些忍俊不住。
其實仇烈愛恨分明與直來直往的個性還滿可愛的。
「最重要的東西?我看八成又是女人。」仇烈的嘴巴又閒不住了。
「咦?你還真說中我的心事,怎麼,你曾跑進我夢裡讀我的心事嗎?」幻夜神行雙手交環在胸前,揚起嘴角。
「放心,我沒有這種偷窺別人夢境的嗜好……」仇烈擺擺手,輕蔑地斜睨他。
幻夜神行臉色一沉,仇烈這小子真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能惹出他的脾氣。
「那請問你的嗜好是什麼?用血盆大口亂咬人?」他暗諷地冷笑。
仇烈在進入靈力俱樂部前因變身為豹後野性大發,曾經傷了雀利兒,他到現在還為此耿耿於懷。
「你……」仇烈果然聞言變臉,一句話被堵得打結。
「好了,你們幹什麼,每次見面不吵嘴會死啊?」雀利兒急忙鬆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推開仇烈。
「好好管管你家的黑豹,雀利兒,他沒什麼家教。」幻夜神行還是保持著良好風度,但話不饒人。
「真奇怪,我認識你這麼久,從沒見過你這麼敵視一個人,偏偏仇烈兩三句話就能惹你變臉,怎麼會這樣?」雀利兒疑惑地說。
「八字不合吧!」幻夜神行淡淡一笑。
「嘿,你該不會是因為喜歡著我而嫉妒他吧!」她眨眨眼,刻意湊近他身邊撒嬌。
仇烈看他們這般卿卿我我,又是一肚子火,氣得轉身上了二樓。
「是啊!我嫉妒得要命!」他大笑,輕點她的巧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