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當成了什麼?一個隨便投懷送抱的妓女嗎?
她付出的癡戀狂愛,在他眼中全成不值一提的笑料?
「好啦!沒時間和她扯了,韓奇,快動手!」賽麗娃不耐地喝道。
韓奇伸出手,掌心黑氣凝聚,此刻他反而有點高興,直接殺了她,就能擺脫那磨人的猶豫了,管他是不是真的中了她的癮,只要她不存在,他的癮自然就會好了。
「我們可以好好打一場了,看是你的白魔法強,還是我的黑巫術厲害。」韓奇陰沉地下戰帖。
夜茉莉靜靜地站著,她根本不想和他鬥,也不想迎擊,她只是用一雙悲傷的眼睛看著他。
她的心已死,身體活著也沒用了,跟著陪葬吧!
韓奇的手探向她的胸口,見她沒有動作,急忙煞住,怒道:「你不抵抗?」
「我已經是你的了,要把我怎樣都隨你。」她淒楚且認命地道。
他的心陡地一陣刺痛,像是什麼東西一直往他心臟中心不停鑽動著。
「韓奇!再不殺她,你就別想當下任主教!」賽麗娃看不下去了,以往殘暴不容情的韓奇今天是怎麼了?優柔寡斷得教人看了生氣。
他被賽麗娃的聲音喚回了理智,是啊!和權高勢大的巫神教比起來,夜茉莉算什麼?
她算什麼?
一手勒住她細白的頸子,他另一隻手已蛻變成利爪,就要取出她的心……
夜茉莉冷靜地面對著他,她終於瞭解,為何在獻出重貞的那夜會看見愛神哭泣的臉,愛神一定是在為她的愛情哀悼,為她這份錯愛了的感情惋惜。
韓奇的爪子始終刺不進去她的身子,不動不語的她雖沒流淚,他卻清楚地聽見了她在悲泣,她的淚,在他心裡奔流著!
他有點震驚,什麼時候,她和他的心已如此接近?什麼時候,他也把心交了出去?
「韓奇!」賽麗娃厲聲催魂。
「啊——」他眉峰擰絞成死結,大吼一聲,右手的利爪狠狠刺入夜茉莉身旁的牆上,距她的臉不到五公分。
夜茉莉睜大眼睛看著他,清楚地在他暗黑的冷眸中看出了一絲絲難掩的情火。
這個發現,讓她碎裂成片的心又一一復合,她抽動著雙唇,想笑,卻哭了。
他是愛她的!
她看得出來,這場愛情不單只有她在演獨腳戲,她的付出並未白費!
「你捨不得我……」她流著淚,歡心地道。
「我……」他愣了愣,緊接著就像被揭穿心事般惱火地揪住她的手喝道:「你說什麼?」
「你其實也愛著我的……」她直視著他閃爍不定的眼神。
他愛她?
不!韓奇在心中驚吼。
他只是迷上她的身體,他對她下不了手只不過是慾望使然,和「愛」這種可笑的情緒根本扯不上邊!
他早說了,他這一生絕不讓人用愛來綁住自己!
誰也別想用愛綁住他!
「你再胡說,我就扭斷你的脖子。」他惡臉地警告。
「不要再逃避真正的你了!韓奇,別再回巫神教了,那是個地獄,他們禁錮了你的靈魂,現在,連你的身體也要控制,你聽不見你的心在哀嗚嗎?」她抓住他的衣袖,情深款款地勸告。
「住口!你再挑撥離間,我就殺了你!」賽麗娃氣得上前將她和韓奇扯開。
「你也一樣,你也不過是黑默法的一個玩偶而已,醒醒吧!別再陷進去了……」她轉向賽麗娃道。
「哈!聽聽她的口氣,韓奇,她竟然向我布道說理,真是太天真了,我看就先由我收拾她,再讓你品嚐她的心吧!」賽麗娃殺氣騰騰地伸出右手,藏著劇毒的五指指尖掐向夜茉莉的頸子。
「慢著。」韓奇攫住她的手,阻止道。
「你在幹什麼?你就真的這麼捨不得她嗎?」賽麗娃嫉妒地質問。
「你說,你會永遠都陪在我身邊……」韓奇沒理她,逕自走向夜茉莉,眼光閃著詭異的光芒。
「是的。」她心頭因他的邪惡表情而湧上一抹不安。
「那好,你就和我一起回巫神教,若你真的愛我,就陪著我墜入永恆的黑暗吧!」他捍住她的下巴冷笑。
「和你一起進巫神教?」她怔住了。
「對!我要你兌現你的承諾,我要你像個女奴永遠跟著我,陪著我!」他揚起了眉,森然道。
「你閉嘴,賽麗娃,這是我自己的事。」他朝賽麗娃怒斥,接著又轉向夜茉莉,挑釁地說:「如何?你敢嗎?敢為我捨棄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嗎?」
「好。」幾乎沒有猶豫,沒有第二句話,就這麼一個字,她心定如僧,眉頭連皺也不皺一下。
也許他只是想為難她,但她知道在這緊要關頭,她怎麼也不能放棄他,他迷途靈魂正在找尋出口,她若不陪著他,他極可能又會陷回黑暗的深淵。
所以,對於父母姐妹們,她只有忍痛割捨了。
「你願意?」他有些詫異。她真的願意跟著他進巫神教?
「是的,如果救不了你,就讓我陪你一起下地獄吧!」她慨然地道。
前方縱有險灘,她也只有往前走,回不了頭了。
為什麼她能做到這種地步?她真的這麼愛他嗎?
韓奇靜靜地凝望著她,心情複雜而浮竄。
「好,你別後悔!」他吸了一大口氣穩住騷動的心脈,才冷冷地道:「換個衣服,我們馬上離開。」
語畢,他自行穿上衣褲,走出房門,靠在牆上點燃了煙。
賽麗娃又氣又怒地追出來,喝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她很可能會洩漏總壇的機密!」
「我不會給她機會的。」
「你真信得過她?」
「別像個醋婆一樣亂吃飛醋,賽麗娃。」他瞥她一眼。
「我當然吃醋!她搶走了你,這仇我一定要報,所以,你最好看好她。」她恨恨地道。
「放心,等我膩了,不用你動手,我也會殺了她。」
「哼!萬一你永遠不膩呢?你應該去照照鏡子,你剛才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件多麼重要的寶貝似的!」她嘲諷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