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對手是江澄,沒有別人!」二哥方騰曾這麼取笑過她。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江澄不喜歡她,一點也不!
但這又如何?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就不相信以她的熱情會融化不了那顆冥頑不靈的石頭。
「好!就這麼決定!」她一古腦兒地從床上跳下來,衝到衣櫃前拿出背包,決定到江澄位於大嶼山的實驗室瞧瞧。
既然連祥和會館都查不出他的行蹤,那麼,就讓她來試試身手好了。
不論天涯海角,也要把他追到手!呵呵,夠神通吧!
她把東西塞進背包,換上輕便的長褲襯衫,準備開始她的「尋愛計劃」。
一打開門,她才跑下樓梯,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門,就發現她的爸媽哥哥們像五尊佛像似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早就嚴陣以待地等著她下來。
「你想去哪裡啊,丫頭?」方家的大家長方敬華一身灰藍中式長袍,壯碩的體型與英武的容貌,氣勢應該很驚人,但面對女兒,他的聲音實在輕柔得有點離譜。
「今天你沒課,不用上學吧?」大哥方躍一張笑臉直瞅著她。她的功課表全家都知道,哪天有課沒課全部矇混不了。
「我……」這是什麼陣式?方茵瞪大眼睛,猜想她聰明的家人可能又要開始囉唆了。
「不准去找江澄!他的事由我來處理就行了。」方騰一眼便看穿妹妹的打算。
「誰說我要去找他了?今天有同學找我去研究功課……」她正想扯點小謊,就看見母親瞭然的笑容。
「茵,你說謊話時總是不停地眨眼睛,難道你沒注意?」古明珠的外表雖然溫婉,但心機之深,絕對是家中任何人所萬萬不及的。
「老媽,我只是……」都怪她在娘胎時被老媽摸得太清楚,害得她心眼再怎麼轉也轉不出老媽的手掌心。
「江澄出走是他的事,你別跟著瞎纏。」
老媽語氣柔和,可是方茵知道她的和顏悅色都只是給她面子而已,要是真的不聽警告,那下場通常會很慘。
「可是他一個人不知道跑哪裡去,又沒家人替他擔心,太可憐了!」她嘟著小嘴,強辯著。
「就算他沒有家人,也不用你瞎操心,有你二哥和丁翊處理就好了,你乖乖地上你的課、念你的書,安心地等江澄回來。」古明珠豈會不明白女兒的心思。雖然江澄是個不錯的男孩子,但他從未表示對方茵的感覺,看著女兒直貼著人家冷屁股不放的傻勁,她就氣虛。
「有我幫忙,說不定會更快找到他。」方茵細緻可愛的五官全都擠在一起了。他們哪會理解她的心焦?是她的澄哥不見了吔,她怎麼還沉得住氣。
「你別愈幫愈忙!大家都知道你攪局的功夫一流,其他毫無可取。」三哥方行不忘插嘴扯她的後腿。
「好!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連老爸也是!」她跺腳大喊,氣惱的瞪著她親愛的家人。
「丫頭,我什麼都沒說啊!」方敬華委屈地申訴。他對寶貝女兒幾時說過重話來著?真冤枉啊!
「哼!不去就不去,那我出門散散心總可以吧?」反正只要出了家門,誰還管得住她的腳?
「我載你去!」方騰看見母親向他使個眼色,立刻會意,接下護送妹妹的工作。這小鬼,不看好的話,不知道又要捅出什麼樓子。
「怎麼?以前嫌我愛當跟屁蟲,現在換你啦?」方茵沒好氣地說。
「我得盡到照顧妹妹的責任啊!」方騰聳聳肩,老媽的命令不得不從。
「幾時你又成為好哥哥了?全是爸媽的狗腿!」方茵恨恨地走出大門,把一家子的「關受」拋到腦後。
「看看這丫頭……」老爸的數落被門關住,聽不見了。
方茵快步跑到方騰的跑車旁,坐進車內,用力摔上車門,以茲洩憤。
「輕點,車子和你又沒仇!」方騰笑著滑進駕駛座,對她的使性子搖搖頭。
「澄哥行蹤不明,會館的爛電腦又像怕我會偷資料一樣加了十幾道關卡,二哥,讓我知道他的下落會死啊?」方茵雙手交環在胸前,頻頻抱怨。
「不會死,會很慘!步雲說千萬別讓你蹚進來,否則又要像上次與旗幫的事一樣被你搞砸。」方騰一想起一年前與旗幫交惡的結果,全都拜他這個小妹所賜。
「旗幫的事你還記恨到現在?」方茵最受不了人家提那件糗事。
「從來沒有人敢忘記那是你的傑作。」
祥和會館武家的船運生意一直因旗幫的漁船干擾而大受影響,為了彼此的好處,五行麒麟想盡辦法接觸到這個以香港海上人家「蠆民」為主的幫派核心,放話要與他們好好談談,商量個解決的辦法。
整個事件原本該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圓滿結束,誰知道,就在江澄代表祥和會館要進入旗幫與其幫主對談之時,方茵竟不分青紅皂白,以為旗幫抓住了江澄要脅祥和會館,於是不顧一切地衝進旗幫大鬧,還不小心在幫主的兒子身上劃了一刀……
商談的事當然不歡而散,旗幫對祥和會館的「誠意」質疑,於是揚言再也不與祥和會館和談,也絕不願放棄他們出沒的那片海域。
這下子不僅江澄費盡心思的安排被搗毀,連同武家的船運也跟著倒楣。也因為如此,武步雲每次看見方茵就破口大罵,說她是個有頭沒腦、有勇無謀的膿包。
「那……那不過是個小事件,我都道過歉了啊!」方茵低下頭。為了這件事,她還請出老爸方敬華親自上武家道歉,還丟臉地被五行麒麟封為「不定時炸彈」,沒人能預料她什麼時候會亂炸一番。
「道歉又能怎樣?你弄砸了我們一心想與旗幫的合作計劃,現在兩邊人馬關係反而比以前更糟。」方騰歎了口氣。有這種妹子,認了。
「大不了我一個人去和旗幫的人說明白,說……說這是我的個人行為,與祥和會館無關,那一次的誤傷完全是意外……」明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但她的嘴上可從沒認罪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