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是來帶走她的,結果卻讓她離得更遠。他幹嘛把事情會說出來?該死!
「你走!別再來尋找愛人的身影,我是杜雪揚,不是你的關瑾之!」她說得恩斷義絕,冷凝的淚還不及凍結的心所帶來的苦楚,整件事太傷人了。
「我對你的真心的……」為何他有種她即將離他遠去的恐慌?為何她近在咫尺,他卻覺得她的心已離他愈來愈遙遠?
「把真心收好,我不需要。因為,我就要結婚了。」她決定嫁給鄭逵安,只有這樣,她才能徹底忘了他,忘了傷痛。
「不!別被一時的氣憤蒙蔽了你的心,這樣你會後悔的。」方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上頭還留著她為了逃離他而割腕結的疤,他的心頓時一陣糾結。
「後不後悔是我的事!」她僵硬的臉孔上全是固執。
「鄭逵安有可能是殺你父親的兇手,這樣你還要嫁給他?」他被她氣瘋了。
「是的。」她的心已死,嫁給誰都無所謂。
「你……你這個呆子!」她居然要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
「我的確是個呆子,不然,我也不會傻得愛上你!」她大喊,決堤的淚在臉上奔流,氾濫成災。
她愛他?方騰再一次被震懾得不能言語。他不想傷害她的,從來不想,只是,到頭來關瑾之的影子還是成為橫隔,介入他們之間。
「雪揚,你在和誰說話?雪揚,快開門!」鄭逵安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你快走吧!」她催促著方騰離開。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他決定和她卯上了。
「我不會和你走的。而且,我再也不要看見你!」她冷冷地回望他。
「你……」他該拿她怎麼辦?
「雪揚,開門!雪揚,是不是有人在裡面?」鄭逵安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帶了一批人手上樓來。
「快走,我不想看見你死在這裡。」太沒用了!到現在還拋不開對他的感情。
「我……」
方騰還未說完,門就被撞開,鄭逵安拿著手電筒,帶著一批人衝進來,一照見黑衣的方騰,立刻拔槍射擊。
砰砰砰!一連三發子彈朝方騰身上射去,驚得雪揚不停地怒吼:「住手!住手!」
方騰躲開了兩發子彈,另一發從他左肩擦過,他像箭一樣破窗而出,俐落地奔出杜家的大門。
在一片濃烈的煙硝味中,雪揚站在窗口,怔怔地盯著方騰遠去的背影,任淚水再一次洗劫不堪負荷的心靈。
第八章
雪揚和鄭逵安第二次的婚禮終於舉行了,在多方的關切下,這一次鄭鴻達把會場設在他投資的飯店,而且內外加派了許多人手,把整個會場防備得滴水不露,甚至會場裡的服務生和招待都由他親自挑選,不准任何陌生人任意進出。
雪揚一早就被帶到飯店,美容師和造形設計師都到飯店裡幫她打扮,忙了一個上午,她的新娘形才大功告成。
雪揚對這個二度婚禮的感覺除了諷刺,更有太多的不在乎,從頭到尾她沒有出這任何意見,所有的事都由鄭家張羅,反正杜家已經剩她一個人,該怎麼做她也沒經驗,不如統統交給鄭逵安去打理,她反而落得輕鬆。
默默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婚紗與第一次並沒有太大差異但雪揚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了。鏡中人依舊美麗奪人,只是臉色蒼白瘦削,根本沒有半點新嫁娘該有的喜氣,眉間濃愁深鎖,暗郁的眼神讓秋眸失去光彩,勾勒得精緻優雅的唇形沒有帶一絲絲笑意,整體看來,她明明一身白紗禮服,卻猶如參加喪禮……
她永遠不會笑了!如何牽動嘴角,如何敞開心扉,這些動作她早已遺忘,她的喜悅已封閉,在往後的歲月裡,她將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日子,盡義務地把杜氏企業撐下去,然後,唯一的心願就是查出殺父兇手,親手替父親報仇。
鄭氏父子和爸爸的死亡是否有關?她對這件事一直持保留態度,私底下,她已經聘請偵探去調查真相,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話,只要證據。一旦真相出現,就算鄭逵安已是她的丈夫,她照樣要讓他付出代價!
是的,她變得堅強了,不需要靠任何人,只靠自己。
昨晚,父親的律師帶來她母親的遺產證明文件,當面向她解說她所繼承的財產數量,當數據展現在她面前時,她才訝異地發現,原來她是個道地的富婆!
股票、地產、珠定以及海外的資產,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也有數百億,其中還不包括杜氏企業目前的淨值和杜家雲的幾筆土地。現在這龐大的遺產全都屬於她的名下,只有杜雪揚三個字能支使這筆令人羨妒的財富。
「但是你母親怕你父親假借監護人之名動用她的遺產,於是加了個但書,你必須在結婚後才能使用這筆錢,而且不管是變賣或投資,都必須有你和你先生共同的親筆簽名。」律師在說明完畢後又補充這一點。
「共同?為什麼?」她不明白。
「你母親曾表示,她不希望你為了錢草草結婚,他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情投意合、心靈相契的男人共組家庭,她故意用這個方法來穩住你的婚姻。」
「是嗎?」她更糊塗了,媽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的,這裡還有一條限制,你的婚姻一旦結束,也就是說離婚後,財產的使用權再度停止,直到你再婚。」
「天!這根本是在糟蹋我的婚姻!那如果我死了呢?」媽不會也想到這一點了吧?
「所有的錢會自動捐給慈善機構。」
「不屬於我丈夫?」她揚起眉問。
「是的,除非你簽下同意書,願意轉移到他名下。」
律師的話讓她心中泛起一陣陣漣漪,隱約有什麼事閃過腦際,但她卻抓不住重點。
律師走後,鄭逵安曾經要求過目那份資料,但被她拒絕了。他眼中的好奇與慾望太過旺盛,讓她起了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