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查到那些珍珠的下落了嗎?」他想起了他最在意的那八顆珍珠。
「聽說那八顆珍珠藏在祥和會館的保險庫中,由水麒麟江洵負責保管。」李成篤道。
「水麒麟?為什麼由他保管?」戴捷臉色一變,擰起眉頭。
一提到江洵,他腦中立刻浮現了江洵那張令人惱火的嘻皮笑臉,他居然還欠那個可惡的臭小子一個人情,一想到是江洵出手救了他,讓他免於一死,他就煩怒交雜,但最令他在意的,是江洵那個臭小子竟敢碰觸到他……
倏地,他打心裡冒起了許多厭惡的疙瘩。
「水麒麟是祥和會館的計算機和機關高手,聽說他設計的保險庫比任何銀行的保險箱還要安全。」李成篤道。
「那個江洵有這麼厲害?」戴捷的口氣充滿了嘲諷,畢竟上次他輕易就解開麒麟居的大門密碼,堂而皇之進入。
「沒錯,他甚至是整個祥和會館的情報中心,有他在,我們很難得到任何祥和會館的數據。」
「那麼,只要除掉他,就沒問題了。」戴捷冷笑。
沒錯,只要殺了江洵,就不用去計較他欠他的人情了。
「的確,就理論上來說,沒有了他,祥和會館的防護罩就會瓦解。」
「那太容易了!道上一直流傳一個說法,五大家族中的江家屬書香世家,因此歷代的水麒麟身手都比較弱。」他眼底閃過殺機。
「好像是,就許多傳言顯示,水麒麟整日都待在屋內,很少外出,而且,在五行麒麟之中,他的運動細胞好像最差。」
「是嗎?」
「是的,五行麒麟各有專長,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知金麒麟擅長西洋劍,土麒麟拳腳不凡,木麒麟和火麒麟雖然還不清楚他們的武器,但他們的身手也不容小覷,唯獨水麒麟,道上有傳言,說他是五位麒麟中唯一的文官,類似參謀的角色,身手較弱,所以很少看他在第一線對付敵人。」
「所以說,江洵其實只是個擅長計算機的軟腳蝦而已。」戴捷輕蔑一笑。
「雖然資料是如此,但還是別小看敵人,江洵可說是祥和會館的情報頭子,也許他身手不行,但他的頭腦必定非常聰明……」李成篤提醒著。
「他聰明,我也不笨哪!放心,我沒有小看他,我只是突然想親手對付這個人而已。」戴捷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想做什麼?」李成篤盯著他,眼中閃著奇特的光芒。
「我要好好利用江洵這只水麒麟。」戴捷瞇起了眼,走出會議室。
「等等,這太冒險了,我不認為有必要為了那些珍珠去和祥和會館正面衝突……」李成篤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戴捷陡地臉色大變,像被火燙著了一樣,用力一甩。
「別碰我!」他厲吼。
「抱歉。」李成篤連忙雙手一縮。
「那八顆珍珠我非要回來不可,再說,不過是只水麒麟而已,我會搞定他的。」戴捷搓揉著手臂,沉著臉,轉身走出會議室。
李成篤沒再多說,只是當戴捷轉身的瞬間,他那不苟言笑的五官化為一張令人疙瘩直冒的詭異神情。
「愈是阻止你,你就愈想去做,要掌控你真是太容易了……我兇猛又美麗的『貔貅』……」他喃喃地勾起嘴角,並放肆地凝視著戴捷的背影。
那是一種男人對女人才有的眼神。
男人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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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衫軍的新基地位於虹口一個偏僻的廢園,平常絕對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棟殘破的老屋,更少有人會知道三十名黑衫軍就住在這棟廢園內。早在黑衫軍成立之初,李成篤便找到了這個地方,讓黑衫軍進駐,經他改造,這棟三樓建築物的外貌完全保持荒廢的狀態,只有進入內部才會發現裡頭是個設備完好的指揮基地。
這裡的一切均由李成篤管理,一旦戴捷徵召立刻出動。
戴捷原本住在滬幫總壇,滬幫崩解之後,戴捷便搬到這裡,李成篤特別清理了一間房間供他居住。
戴捷從亞森電子一回到這裡,便直接進入她位於三樓後方的房內,她脫掉黑手套,方才被李成篤碰觸的手臂依然像著火一樣地刺痛著。
他眉心一擰,不停地搓摩著手臂,眼中閃爍著厭惡、憤怒以及一抹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的不安。
該死的!李成篤明知他的忌諱還敢碰他……
他環抱著胸口,在心裡低咒著,走到床邊,拉長著臉坐下。
並非他有潔癖,而是……他討厭被人碰觸,討厭和他人太過接近!
因為,他有個秘密。
一個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眼神一黯,他走向房內的鏡子前,盯著鏡子中以黑巾蒙著半張臉的自己,好半晌,才慢慢地解開蒙巾。
當蒙巾掉落,一張蒼白細緻的臉孔頓時映在鏡子裡。
刻意剪短的參差短髮下,是一雙英氣颯爽的飛眉,眉下的那雙眼睛漂亮得像是夜色裡的黑水晶,只可惜,那晶澈的瞳仁裡彷彿結了千年寒冰似的,沒有一絲溫度。
大小適中的鼻子又挺又直,強調了輪廓的深度,弧度優美的唇瓣雖然色澤淡白了些,卻又豐潤迷人,這樣的五官,無論如何偽裝或是強調男性化,還是讓人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張女人的臉!
女人……
沒錯,他是「她」,是個道道地地的女人!
但是,她討厭這個性別,討厭她這張女性化的臉,討厭這副不夠強壯的骨架和太過細瘦的四肢……
擰起眉頭,她突然一拳朝鏡子打去,鏡面應聲而裂,鏡中她的臉孔也龜裂成好幾個碎片。
「女娃兒一點用都沒有!」
她耳裡依稀清楚地響起了奶奶鄙夷的聲音。
「所以妳得當個男孩!小捷,以後當個比任何男人都要強的人!」奶奶總是一再地對她說這句話。
就因為這句話,她從十歲起就被奶奶當男孩養大,生活除了讀書練功還是讀書練功,雖然難免會羨慕別的小女孩可以玩娃娃,無憂無慮地上學,但在奶奶嚴厲的管束和教導下,她完全像個男孩般地成長,沒時間撒嬌,沒機會示弱,完全照著奶奶的意思,努力訓練自己成為一個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