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盯住她,長髮披垂,眉眼間笑意迷人,連平常冷冷的嘴角也化為兩片誘人的花瓣,身上的T恤遮掩不住下半身隱隱若現的春光,這一瞬,她看來像是雪地裡的妖精,既清冽,又絕美。
頃刻間,早已恍動的心思被惹得更加大亂,那股隱忍的慾望陡地衝破了他層層封鎖的理智,奔騰出柙──
他想吻她!該死的好想吻她!
她被他看得滿臉通紅,笑容僵住,訥訥地喚著:「阿闊……」
蓮蓬頭從他手中鬆開,他緩緩撐起身,向她靠近,再靠近……
滕霏不敢動,不敢呼吸,只有心狂跳不止。
她夢寐以求的事就要發生了!就要……
但他在離她的唇只剩一寸時卻忽然停止不動,似乎有些踟躕,有些迷亂。
我是正常的男人,他在心裡告訴自己。
但她是滕霏,不可以──
看出他眼中的迷惘,以及即將撤退的想法,她怕這稍縱即逝的一刻又要錯過,於是,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主動前傾,吻上了他猶豫的雙唇。
他愣住了。
很輕、很淺的一個吻。
但卻像個火種,點燃了早已徘徊在他理智邊緣的慾望。
吸了一口氣,他再也把持不住,手伸往她的後頸一拉,仰頭含住她那兩片粉嫩的唇瓣。
她的芳心強烈顫動著,既驚慌,又歡喜,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麼回應。
他濃烈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炙得她暈眩顫動。
好甜……
他反覆地輕吮著,在心裡歎吶著,從不知道她的唇嘗起來味道和觸感是如此美好,那弧度美麗適中的唇形,彷彿是為他而打造,四片唇一相貼,便緊密得如同一體,讓人再也不想放開。
隨著情火被挑起,他原本淺嘗的吻愈來愈深入,挑開她的貝齒,探進她的口中,找尋著她尖嫩的小舌,手也不自覺地沿著她的大腿撫摸……
她慌亂不已,滿臉通紅地推開他。
不行!她還沒準備好,還沒準備好接受這種不在她想像範圍的親暱。
被她一推,方闊猛然覺醒,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被自己的舉動嚇住了。
他在幹什麼啊?他竟然吻了滕霏?
他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否則他怎麼會吻這個怪丫頭?而且,還吻得這麼渾然忘我……
充斥在全身的燥熱火苗頃刻間卸得一乾二淨。
「呃……」他試著想解釋自己荒謬的行為。
「什麼都別說。」她很快地阻止他。不想聽他說出「後悔」或「道歉」的字眼。
他閉緊嘴巴,把差點說出口的爛理由全吞了回去。
也對,現在說什麼都沒意義,在他找出他吻她的真正原因之前,任何不負責任的言語都只會造成傷害。
就在兩人僵滯無措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乍響,他警戒地抓起浴巾蓋在她腿上,並將睡衣塞給她。
「衣服穿好。」他走出浴室,隨手將門帶上,來到門邊,沉聲問道:「誰?」
「是我,方廣。阿闊,開門。」
方闊一聽到來者的聲音,臉色驟變。
是他哥哥?半夜三更的,方廣來找他做什麼?
狐疑地打開門,方廣立刻帶著兩名保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搜尋四周,問道:「滕霏呢?」
「幹嘛啊?一副像要捉姦似的。」他冷哼,雙手環在胸前,倚在門上,不太高興地瞪著和他一樣長得高大修長的方廣,以及他身後兩名保鏢。
方廣與方闊有幾分神似,擁有翩翩的風度和儀表,其俊帥程度和方闊不相上下,甚至還比方闊多了幾分紳士感,不過,他的中規中矩和方闊的放浪不羈正好是個對比。
方廣一聽方闊的奚落,立刻皺起雙眉。
「你從小就會耍嘴皮子,阿闊,不過,你這次真的完蛋了!」方廣冷著臉道。
「什麼?」方闊不解地揚了揚眉。
「滕霏呢?」方廣又問。
方闊還沒回答,滕霏就從浴室跛著腳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上睡衣,臉上紅潮已褪,完全看不出剛才和方闊之間激盪的情愫。
她不看方廣,只是靜靜立在一旁,眉心閃過一絲煩厭。
方廣是標準的優秀菁英分子,這是每個人見到方廣的第一印象,聰明,進取,積極,這點是閒散浪蕩的方闊比不上的。
可是,滕霏卻不喜歡方廣,方廣太過精明了,和一切以「完美」為目標的他相較起來,隨性又不擅爭鬥的方闊反而可愛多了。
「把她帶走!」方廣一看見滕霏,立刻朝手下命令。
方闊大驚,急忙閃到滕霏面前喝道:「你想幹什麼?」
「我奉命要帶滕霏回會館,至於你,你也得跟我們一起去,阿闊。」方廣陰怒地盯著他。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方闊簡直一頭霧水。
「我沒想到你為了成為『土麒麟』,竟用這種方式,阿闊,你的野心還真是可怕哪!」方廣站到他面前,每一字都充滿挑釁。
「你到底在說什麼?」方闊怒道。
「你再隱瞞也沒用了,我們已經查出,這陣子攻擊滕霏的那些人,全是你的指使……」方廣瞪視著他。
滕霏愕然地抬起頭,但方闊比她更加驚詫,他呆了幾秒,才啞然失笑地道:「你在胡扯什麼啊?哥。」
「我不是開玩笑,阿闊,消息一確定,爸爸和爺爺都氣壞了,他們要我來帶你回會館,先接受大家的質詢,等罪狀確定,滕叔和長老們會從香港趕來對你做出判決。」方廣嚴肅地道。
「這簡直太荒謬了!」方闊難以置信地大喊。
「的確荒謬,你把我們方家的臉都丟光了!」方廣嫌惡地罵道。
「別鬧了,我怎麼可能找人攻擊霏霏?如果我真要攻擊她,這三天我有的是機會,又何必找其它人……」方闊連忙辯駁。
「有什麼話回會館再說。」方廣說完,便朝他的保鏢使個眼色。
兩名保鏢走到滕霏身邊,恭敬地道:「小姐,請。」
滕霏看著方闊,終於出聲,「阿闊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我相信他。」
「滕霏,只有妳一人相信他沒有用,因為證據確鑿,我們已抓到剛才狙擊妳的那些殺手了,妳等一下聽聽他們的說詞就會明白。走吧!」方廣說著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