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由於太過驚愕,他只能跟在他們身後,遠遠觀望著他們兩人。
那真的是滕霏嗎?
會不會只是一個被雨齊易容成滕霏的女人?
他不得不懷疑,因為以滕霏的個性,根本不可能和一個陌生男子有說有笑,更何況,這個男的還是祥和會館的敵人哪!
但,那纖細的身形曲線,以及習慣性看著腳尖低頭走路的樣子,還有,那個他最熟悉的以食指卷髮尾的小動作,在在都證明著她就是滕霏沒錯!
真的是她啊……
保持著固定距離,他怔怔失神地跟著他們,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做,這時,走在前方的滕霏腳被絆了一下,雨齊連忙抱住她,她則偎在雨齊的胸口撒嬌地笑著,那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侶……
一團妒火在方闊心口狂燒,燒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不是滕霏!他的霏霏不可能變成這樣的!
他在心裡吶喊著,但同時他也明瞭了一件事,原來,當初滕霏看著他和尹多麗親熱時心裡有多麼痛苦……
滕霏他們又往前繼續閒逛,一下子買古玩飾品,一下子轉進特產店,雨齊牽著她的手,她則笑得像朵玫瑰。
方闊的十指握得死緊,表情僵冷。
不可以!
她怎麼能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笑得這麼開心?她的笑容一向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
像個大發醋勁的丈夫般,他已被潛藏的獨佔欲沖得幾乎窒息。
他從沒想過,始終依賴他的滕霏會轉移了目標,更沒想到,在她轉身不再纏著他時,他竟會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
他以為,她愛的永遠都是他……
是什麼原因讓她轉變?是姓雨的哄騙手法太高桿?還是她真的移情別戀?為什麼明明安好沒事,她卻不主動聯絡他?她不知道他有多麼擔心焦慮嗎?
更誇張的是,她明知姓雨的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還會和他如此親近?
一堆疑問同時塞進他的腦中,他的頭和他的心一起抽痛。
這時,一群觀光客擠了過來,阻擋住他的視線,他一愣,立刻排開眾人往前,不料才短短一瞬,滕霏和雨齊已失去了行蹤。
他吃了一驚,迅速左右觀望,找了半天,才在遠處發現他們已走出老街,正上了一輛出租車準備離去。
他趕忙衝了過去,攔下另一輛出租車,尾隨跟上。
行進中,他的手機響了。
「阿闊!你人在哪裡?」是江洵的來電。
「我在淮海中路上,正跟著霏霏……」他悶悶地道。
「她和雨齊在一起,對吧?」江洵又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是霏霏吧?」他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個中緣由。
「她是滕霏沒錯,不過我覺得事有蹊蹺,丁略要你別莽撞行事,我們正準備過去和你會合。」江洵叮囑道。
「你們到哪裡了?」他問。
「我們已經在往你那裡的路上了,但今天路上車子太多,可能會遲一點。」
「好,我繼續盯住他們,隨時和你們保持聯絡。」
通話結束,他合上折迭手機,目光一直沒離開前方那輛出租車,從車子後窗望去,隱約還能看見滕霏將頭靠在雨齊的肩上,他抿緊雙唇,一顆心就要被不斷發酵的酸液腐蝕得精光。
突然,他們的車加快了速度,他眉頭一擰,低喝:「開快一點,盯緊他們。」
司機很快追了上去,但對方似乎發現有人跟蹤在後,開始鑽進小路繞道。
「天啊!先生,他們開太快了,我快追丟了!」司機驚慌地大喊。
「在路旁停車!」他冷著俊臉命令。
司機將車子停在路旁,以為他要下車,但他卻走到他旁邊,用力拉開車門,丟給他一把鈔票和一張信用卡。
「下車,你的車我買了!」
司機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被他提了出來。
他將驚愕詫異的司機丟在路旁,上車疾馳上路,沿著滕霏他們消失的小路衝了進去。
蜿蜒的巷弄有的禁止車子進入,但他管不了那麼多,照駛不誤,沒多久,穿出了巷弄,銜接上大街,他立刻就發現滕霏他們的車出現在右前方以正常速度行進著。
他猛踩油門往前,剛要接近,不料他們又開始加速,然後又往小道中鑽去。
他愣了愣,忽然醒悟,敢情姓雨的早知道他在跟監他們,所以才故意繞著上海的大街小巷亂跑整他?
「Shit!」猛踩油門,他被對方挑釁的行徑惹得怒火狂燃,瘋了似的催著油門黏上去。
就這樣追跑了將近一個小時,他追出了一肚子火,這輛出租車太破了,害他始終無法追上滕霏,要是換成他的跑車,早就攔下他們了。
他在心裡暗罵一聲,稍一分心,才發現不知不覺已來到了松江區,他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心頭微凜。
這條路……是通往「麒麟居」的路啊!
姓雨的把他引到這裡想做什麼?
沒多久,滕霏他們的車果真停在「麒麟居」前,下車走了進去。他將車子急煞在門口,滿心疑惑地看了看沒半個人看守的「麒麟居」,不禁納悶,方家的守衛們都跑哪兒去了?那天清除了方廣的手下之後,他就已換上一批新的人手了,怎麼這時卻不見半個人影?
他狐疑地走進大門,陡地臉色乍變。
三天前還未整理完好的「麒麟居」林園部分,此刻竟已完全呈現了美麗的造景,假山流水,花木扶疏,一片蒼翠秀麗,美不勝收。
「這是……」他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這簡直像魔法一樣!
但到底是誰施的魔法?
未經他允許,誰能進來這裡整治花木林園?甚至,瞞過他的耳目?
是滕叔嗎?還是爸爸?
不!他們兩人這三天都在香港,再說,打從「麒麟居」建造開始,他們就很少插手工程的事。
那到底是誰做的?
他心裡湧起了一股詭異感,抬頭看著通往主屋的石板路,總覺得事情真的不太尋常。
尤其是姓雨的竟能任意進出這裡,更讓他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