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她敏捷的反應。
「是的。高硯根本沒有在這裡訂房間,他不知道混到哪裡去了。」他詢問過櫃檯,根本沒有高硯這號人物訂房。顯然,高硯和高墨存心整他們,才刻意安排他們同房。
「怎麼會這樣?那今晚……」她看了那張雙人大床一眼,咬了咬嘴唇。
「放心,我坐著睡就行了。」他瞭解地回望著她。
「那怎麼行?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她脫口而出。
「你是在邀請我和你同床嗎?」峻一的雙手閒散地搭在沙發椅臂上,眼中有著不尋常的火焰。
她的心條地打了個突。之後,才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玩笑。他竟然還有心思逗她!
「呃,我是不好意思……讓你……」她氣自己語無倫次的窘迫。
「我不會侵犯你的。」他從懷中拿出一根煙,在手上彈了彈。
「我沒那個意思。」她低下頭,有點失措。這該死的高硯!她如果再遇見他,絕不放他甘休!
「我應該再找別家飯店的,但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雖然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狀況發生,但這並不表示你就絕對安全。」他將煙叨在口中,起身走至門邊。「我出去晃晃,你梳洗完就先上床,別等我了。把門鎖上,我會帶著鑰匙。」
「你……你要出去?」他要去哪裡?找沙蘭琪?她覺得心中又有東西亂竄了。
「嗯!我去打個電話。」他看了她一眼,旋即開門離去。
芷倩怔怔地盯著合上的門板,不知道自己的腦中在想些什麼。她以為他不抽煙的,但看他剛剛叨煙的模樣又像個老手,他在煩什麼嗎?
她從行李拿出臨時購買的換洗衣物,走進浴室,褪下所有衣服,看著鏡中自裡透紅的臉,和一雙迷濛的眼睛,忍不住用冰冷的手撫著雙頰,喃喃地自言自語:「你在幹什麼?發癲嗎?別胡思亂想了,他不會對任何人動情的,尤其是你!」
打開熱水,她打算讓自己清醒一下,全身才剛打濕,就聽見輕微的敲門聲。
會是誰呢?流川峻一嗎?他明明帶著鑰匙的。她急忙穿上浴袍,走到門邊謹慎地低聲問道:「誰?」
「服務員。有位先生訂了一份消夜,要我立刻送上來。」一個年輕的男聲應道。
她從門上的小圓孔望出去,果然看見一個侍者推著一輛小車,上頭有些點心和香檳。可能是流川峻一點的。她想。
打開了門,那位侍者便將食物和鮮花推進來,將東西擺好,收了她遞過來的小費後,就走出去了。她盯著那些食物發起呆來,沒想到流川峻一也頗有情調!
一晚下來沒吃多少東西,她是覺得有些餓了,才伸手要拿起一塊蛋糕填一下肚子,一陣奇特的煙赫然從花束裡冒出來,她吃驚地連退兩步,聲音卡在喉嚨中發不出來。然後,一股濃烈的香氣熏得她的頭開始暈眩,剎那間天旋地轉,在失去意識之前,隱約聽見流川峻一的低喝聲,感覺有人將她抱住。她無力地看著一臉焦灼的他,終於頹然倒下。
「芷倩!」峻一大喊一聲,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他將她抱到床上放好,憋住氣把冒著煙的花拿到浴室沖熄,再把空調調到最大,讓空氣流通,這才回到芷倩身邊。
方纔他到一樓大廳打電話回「闇之流」,與靜羽通完電話後,便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他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氣,整個人陷在裊裊的煙霧中,那張向來冰封的冷峻臉孔有著沉重的心事。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冰刀只有在心煩的時候才會抽煙,而這種情況並不常見。他通常都能很有條理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因此道上的人對他心存忌憚——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總是更增添三分神秘。
可是,宋芷倩卻輕易地挑起了他心底深處的情感,那原本他以為在自己身上永遠找不到的東西。他知道自己正被她吸引,她的一顰一笑像冬日的陽光般照進仙的心窖,要將他慢慢融化成一池水。
不該會這樣的!她是他的僱主,也有未來結婚的對象,他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任自己的感情氾濫成災。畢竟他的任務只剩下兩個多星期就要結束,他夠聰明的話,就不該讓自己陷入這種局面!
熄掉煙,他緩緩步向電梯,在到達十六樓時,他放慢腳步,走過長長的地毯走道,在接近一六0六房間時,他與一個侍者交錯而過。
慢著!峻一警覺地停住了腳步,因為擦身的一瞬間,他瞥見那侍者嘴角詭異的笑容。他的胃一陣緊縮,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腦中成形,他快步地跑向芷倩的房間,在推開門的同時,看見她的身體正慢慢倒下……
五分鐘後,一切清理乾淨,他在床沿坐下,替芷倩把把脈。她一切正常,沒有外傷,就是昏迷不醒!那該死的侍者藏在花裡的是什麼鬼東西?迷魂煙?
打電話詢問櫃檯,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他正在思索到底是誰幹的的時候,電話鈴聲頓然響起,拿起話筒,馬上傳來一陣熟悉的大笑聲——
「如何?夠刺激吧?」
「高硯!」峻一的聲音從齒縫中迸出來。早該料到又是他的傑作!
「給你機會要把握哦!人家可是對你有點意思,別放棄了老天賜與的禮物哦!」高硯的笑聲很猖狂。
「少廢話!你下什麼藥?」他會殺了高硯!他發誓。
「噢!只不過是一種大溪地產的迷藥,她會很快就醒來的,我保證!而且她會快樂得不得了。」
「怎麼解?」高家兄弟一個是生化學家,一個是用藥高手,哪一天他們聯合起來毒死所有的人一點也不稀奇!
「無解!放心,這種迷藥無毒,只會使人產生幻覺,而且是快樂的幻覺。如果真要找出解藥,據我的研究,是唾液!不是她自己的,是別人的唾液。」
「什麼意思?」峻一皺緊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