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在兩家的傭人和司機身上探探,就多少知道了片段。你也知道,主人的奇情韻事是下人們口中的餘興,要套出點話來還不容易?」高墨一副「易如反掌」兼「自鳴得意」的表情。
「是,你厲害!」他順手給了高舉一頂高帽子。
「客氣!不過,倒不是真的那麼行,而是湊巧有個兄弟在趙世元的手下待過,才被我撈了個便宜。」
「接下去!」
「葉寶華從小就和趙家走得很近,或許是她母親刻意的安排吧,她似乎很早就『認租歸宗』了。」
「她那糊塗的老爸不知情?」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葉寶華等於是趙家的人,而她的婚姻有危機,她親生老爸哪有不出面的道理?所以我可以肯定,喬萱的死是趙昆派人動的手腳,他是在幫他女兒出氣。」
「是嗎?那麼宋矩方顯然是不知道內情了,不然,他不會不顧一切地要把芷倩嫁進趙家。」峻一覺得還有疑點,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宋矩方多少知道賀古的背景,所以他認為他們有能力保護他的女兒。」
「可是,這樣算起來,趙勻該是芷倩的表哥……」。
「沒有血緣關係的。這種親上加親的安排,一定是宋矩方夫婦都樂意見到的。」高墨彈了彈手上的煙。
的確,這也有可能!但是,到底是誰要除掉芷倩呢?當然不會是賀古集團,他們都知道她即將成為趙勻的妻子,不可能會動她。那麼,還會有誰對她的死活如此關切?
「你對葉寶華這個女人有什麼看法?」峻一轉念間想起了芷倩的話,她曾經說過,她母親一直很荏弱,而且對她十分疏離。
「她在宋家一直很少出門,像是隱居了起來似的,要查她的事倒很困難。不過,聽說她每星期會固定到山上的一間小廟參佛兩天,似乎是個虔誠的佛教徒。」
「佛教徒?」峻一沉吟了一會兒,又將高墨提供的資料流覽一遍。
目前掌握的線索都不是非常有利,畢竟這些資料尚不足以歸納出明顯的結論。他想知逍誰才是那個幕後的危險人物。
高墨站了起來,笑著說:「我的任務算完成了吧?如果沒事,我要先走了。」
「高墨,宋矩方陷入昏迷之後,葉寶華有沒有去探望過他?」峻一叫住了他。
高墨思索了一會兒,「只有兩次。聽說她的身體不好,每次她的司機載她去醫院不久,羅擎熙就會親自送她回家。」
羅肇熙和宋家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峻一暗忖。
「好吧!你有事去忙吧——」他話聲未落,一個秀氣的年輕男子已走到他們的桌旁,盯著高墨直笑,可把他笑糊塗了,
誰知高墨也笑著攏著那個男人朝他努努嘴。「這是我的朋友苓苓。苓苓,他就是冰刀。」
「哇!真是久仰大名了!你好,我是叢林的老闆,也是高墨的朋友鄭苓苓。」薄短髮、寬筒牛仔褲、大襯衫,略顯娟秀的臉蛋及低柔的嗓音瞪明瞭她的性別。
女的?峻一沒想到自己會看走了眼,這個與高墨狀似親暱的人原來是個女的!幸好,他還以為這個好兄弟也染上了性別錯亂的怪癖哩!
「你好。」峻一冷漠地點點頭。
「好了!我走了,有事再聯絡。」高墨朝他擺擺手,偕同鄭苓苓走向吧檯。那一雙儷影彷如兩個男人並行,讓人看了備覺怪異。
峻一暗覺好笑,高家兄弟的品味還真是驚人!
起身離開了叢林,他有了看手上的表,該去醫院接芷倩了。於是他走到路旁,正想招來一輛出租車,忽聽得身後響起一陣騷動,回頭一看,數十公尺外一輛黑色轎車正以超高速向他衝來,巨大的引擎聲在巷道中激起驚慌。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牌,利用車子接近的數秒間拔槍、射擊。防彈玻璃彈開了子彈,車子直撞向他的腹部——
峻一輕巧俐落地躍開,回身再補兩槍,命中輪胎,只見那輛車歪斜地衝上人行道,撞上消防栓,噴出了一大道水柱。他毫不遲疑地奔向前去,想揪住車裡的人。車門乍然推開,衝出兩名大漢,朝他開了好幾槍,他連續幾個後空翻,躲掉了子彈,卻也來不及攔下那兩名歹徒,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上了另一輛接應的車後消失了蹤跡。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冷眼直視著拋錨在路邊的車,心思飛快地轉著。
很明顯的,有人要殺他。
會是誰?和芷倩有關嗎?會是同一個人嗎?
他會查清楚的。不管是誰,一旦威脅了「闇之流」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芷倩在病房裡等不到峻一,坐在大門口旁的草地上發呆。這幾天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直跳,她害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整日情緒都低落到極點。
一個長長的影子靠近她,她警覺地抬頭,看見了兩眼跳著火苗的趙勻,他正雙手扠腰,大剌剌地矗立在她面前。
芷倩暗自歎了一口氣,他是她最不想遇到的人!從香港回台灣後,她就不願再勉強自己去「巴結」賀古集團,只要有一絲機會,她根本不會再考慮嫁給趙勻。
「你在躲我?為什麼?」他一看見她,心中就有氣。打了許多通電話她都不回,去她家找她也不見,擺明了是不再甩他了。他還在奇怪發生了什麼事,他的手下就來跟他報告,說是看見她和保鏢在街頭相擁,這股鳥氣他怎能忍得下?她膽敢給他綠帽子戴,簡直是活膩了!
「我累了,請你別來煩我。」她淡漠地回答,轉頭看著天邊不遠處的夕陽。
「你累了?該不會是被你的日本男人玩累的吧?」他語意惡毒,猙獰的臉像一頭猛獸。
「趙勻,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堂堂賀古集團的少爺,怎麼也吐出這種話來?」她也不弱。
趙勻狂怒地上前扯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拉起,狠狠地斥道:「臭婊子!在我面前一副聖女樣,誰知道你早已被多少男人玩過了!還不讓我碰你,你他媽的少在那兒自命清高。說!你和你的日本保鏢是不是有一腿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