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放心。我可以找找看嗎?」峻一發現她微微出了神,把對話導回正軌。
「請便。我欠你一份情不是嗎?畢竟你特地來救我,雖然那張磁盤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她話中有話,穩穩坐在沙發上。
不理會她的奚落,他鉅細靡遺地四處搜尋著,連掛在牆上的畫作後面也不放過,但那張磁盤就好像消失了似的,不見蹤跡。或者,真的不在這兒。地點有誤?
「你確定是張磁盤?」芷倩問。
「是的。」
「確定在這裡?」芷倩站起身,走到梳妝台前。
「不是很確定,不過紙條上寫著太陽城六○六。」峻一覺得自己有點兒蠢。
「那他有可能放在一個地方。」她拿起一串鑰匙,披上一件針織小外套。
「哦?哪裡?」這個女人的心思永遠轉得比別人快嗎?
「跟我來。」她穿上便鞋,領他走出六○六房。
他們來到一樓的櫃檯,芷倩用英文向服務人員要了保險櫃的鑰匙。然後,櫃檯經理偕同他們進入保險室。
「你怎麼能確定他將東西放在保險櫃?」峻一跟在她身旁,對她流露的自信深感佩服。
「如果是我,我就會放在這兒。如果是很重要的東西的話。」她打開了保險櫃,伸手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他。
他打開一看,果真是一張磁盤,點點頭對她說:「沒錯。我欠你一份情,宋小姐。」
「別介意,叫我芷倩就好了。」她淡淡一笑。
他們一同回到六樓,在六○六房門口,芷倩回頭對他說:「這真是個有趣的夜晚,流川先生。」
「是嗎?」他低頭看著她柔美的臉孔。
「很高興認識你,有空的話,歡迎到台灣來玩,讓我略盡地主之誼。」這是應酬話,她原本不想說的,可是她想不出該說什麼。
「我很少有空閒的時間,不過,如果你有任何問題需要幫忙,我義不容辭。這是我的名片和專線電話。晚安。」峻一欠了欠身,走進六○四房。
他就這麼走了?真是個特別的人!
芷倩總覺得似乎還會和他見面,她低頭看著流川峻一的名片,為今晚的邂逅感到有趣。她回台灣之後得和她的好友們澄清一下,原來日本也有好男人。
※ ※ ※
怎麼回事?她的後腦為何疼痛難忍?
黛希慢慢睜開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哪裡?」她摸著後腦,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身處的環境。
一間小小的房間,有固定的床、沙發、小圓桌和一個壁櫃。這種擺飾很像是……船艙?!
她霍地站了起來,隱隱聞到一股海的鹹味。海邊?還是海上?
難道我在一艘船上?她心慌地暗忖。
她依然有些暈眩,但精神還算不錯。那個人的手勁還真不輕,混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看來荒木寒的手下也有兩下子哦!慘了,那見月怎麼應付得了那麼多高手?雖然他懷絕技,但俗話說:猛虎難敵群猴,加上又少了英明睿智的她幫忙……哎哎哎!她想到哪兒去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發癲!
她試著轉動門把,果然是鎖著的。從門上的小玻璃窗往外看,沒有人看守,也沒有燈光,外面是一片死寂。
「荒木寒到底把我弄到哪裡來了?」她東摸摸,西敲敲,想找出小鐵絲或是髮夾之類的東西。可惜的是,這是一間非常陽春的房間,連基本的衛浴設備都沒有。真是糟糕!沒半點她能應用的小玩意兒,而她的背包又沒帶出來,那些製造混亂的小鋼球不在身邊,她要逃出去的機會實在渺茫。
「這算什麼船啊?什麼都缺,好歹要像瓊安娜號那樣……」她的思緒打住了。瓊安娜號?可不是嗎?她一定是在荒木寒的瓊安娜號上!他故意把她丟在這艘船上,好讓見月找不著她。這樣,就算見月找到了綠園,還是無法救出她。這傢伙實在太賊了!
這下可糟了!見月如果冒冒失失地跑到綠園去,說不定會中了荒木寒的埋伏。怎麼辦?這些事全是她惹出來的,就因為不聽見月的告誡,才會引來這只噬血的大毒羯!怎麼辦?她真是罪魁禍首!
走回床沿坐著,她又歎了一口氣。她黛希?克裡夫幾時這麼窘迫過?黛希魔女被綁架,這件事要是傳進「鐵星盟」那些傢伙的耳裡,她這張臉要往哪兒擱?單單想起鍾慶衡那張取笑的臉,她就沒有勇氣回美國。如果她能安然離開這兒的話。
唉!這一切都是她的愚昧無知造成的。這下可好,日本之行不僅目的沒達成,還淪落成為惡魔的階下囚,說不定見月會因此對她懷恨在心,天啊!怎麼看都不划算!黛希兩手握拳捶著床板,兀自生著悶氣。
突然,一陣嘈雜聲傳進她的耳裡,原本寂靜的走道點上了燈光,有人走到她的門外。
「打開!」一個女人命令道。
「可是……」一個男人口氣為難。
「我說打開!」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一個女人一腳跨了進來,夾帶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她背著光,黛希無法看清她的長相。
「哼,原來是你這個小妖女!我聽說你被寒關了起來,起先還不信呢!沒想到你真大膽,敢跟寒作對。」
房間內突然大放光明,黛希瞇起眼睛,這才看清楚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人原來就是富堂秋子,她身後還站了一個彪形大漢。
「是你!」她吁了一口氣。這女人好煩,又來找她的碴!
「很意外嗎?今晚我負責交易,沒想到一上船,就聽見手下說船艙裡有個女人,碰不得。我還想會是誰讓左龍這麼大費周章呢,原來是你。」
「你幫荒木寒進行毒品交易?」她很訝異。原來富堂秋子早就知道荒木寒的身份,甚至還是他的同夥!
富堂秋子示意大漢到門外守著,冷笑著說:「沒有我,他會有今天的局面?我是他的財務總管,一些風險大、利潤高的交易也由我經手,我就好比寒的左右手,他沒有我是不行的。」她洋洋得意地談論著她在荒木寒身邊的角色與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