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過,為避免麻煩,你還是幫忙多多『照顧』這兩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吧!」
「只有三天?」她詢問地抬起頭。
「是的。他們住在希爾頓飯店的總統套房。你只要負責他們三天的安全,之後,就沒有你的事了。」流川英介回答。
「那就好!畢竟伴君如伴虎,我可不知道這個汪曲國王和他的妻子會不會是兩隻難纏的猛獸!」她揚起唇角,清靈睿智的眼瞳中閃著一絲玩笑。
「靜羽,別胡說!」他笑罵她。
靜羽聳聳肩,拉了拉背心的下擺,站起來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有!你得穿著女性化一點,免得嚇到王后。」他叮嚀道。對她目前的白襯衫外罩灰色背心和同色系西裝褲深鎖眉頭。那根本是男人的衣服!
「拜託,連衣股也有規定!難道要我穿和服?那到時候怎麼對付『閒雜人等』?你也知道穿日本和服連走路都麻煩!」她抗議地嚷嚷。
「沒那麼嚴重!只要你穿得軟性些。別忘了,你的任務是照顧女眷。」
「他們總不會因為我穿著長褲就以為我是個男人吧?」她知道父親完全是借題發揮。
「奇怪,怎麼我才提一點意見你就翻臉?」流川英介面露無辜。
「別要求我太多!不然,我真的會扮成男裝去,父親!」她轉身前用眼尾丟了一記警告。
「好吧!好吧!隨便你。不過,你現在這種潑辣樣得給我收好,別在布斯坦國王面前大聲大氣,失了『暗之流』的風度。」
「是!」她沒好氣地走出書房,口裡還嘟嚷著父親對她的要求。
才來到長廊,好奇寶寶浩野又黏了上來。
「嘿!如何?父親大人交給你的任務不錯吧?」
「你覺得這個任務好嗎?」靜羽反問。
「是啊!好歹陪的是一國之尊,貴族吔!」
「那你去!」她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會說布斯坦語,我去能幹什麼?」他雙手一攤,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反正是陪王后,你對付女人的那一套不是與語言無關的『國際手語』嗎?用你的『下半身』就搞定了!」她嗤了一聲。
「小聲點,你想引起我老婆的不滿哪!我又沒惹你,講話那麼沖幹什麼?」他最怕靜羽那張嘴,發起飆來可不得了。
「不想惹我就給我閃邊!本姑娘要去準備準備了。」她用手肘撞開他。
「真希望老天爺派個人來把你娶走,免得我們家這些可憐的男人老是被你欺負得不成人形。」
「別瞎說!讓你們不成人形的是你們親愛的老婆,不是我。」
「你會得到報應的!我有預感,就快了。」浩野食指直指她的臉。
「謝謝,我等不及了,宗哈薩吉那!」她冷笑一聲,順口溜了一句布斯坦語,轉身走向迴廊。
「等等!你那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治野叫住她。
靜羽回過身,難得地露出嬌媚的笑容,緩緩地開口,「布斯坦語——白癡!」
「靜——羽!」他氣得哇哇叫。
她大笑地跑進她的齋房,沒有告訴他那句布斯坦語其實是「珍重再見」的意思。至於為何會冒出這一句,她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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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靜羽在首相的安排下來到希爾頓飯店的總統套房外待命。她俏麗的短髮隨意地服貼在額際,黑珍珠色削肩上衣和黑綢窄管長褲,腳下一雙短筒皮靴,淡淡上了點妝,算是她最女性化的打扮了。
布斯坦國王今天的行程是到首相府邸開會,王后則要參觀市區,她必須隨行在王后身邊,寸步不離。說實話,這種接待工作是她最不喜歡的任務,她寧願待在徐林堂堂口研究時事,也總比當個臨時保姆要來得自在。
幸好只有三天!不然,她會受不了乏味而抓狂。
門打開了,一個身著布斯坦傳統服飾的中年女人走出來。
布斯坦王國的人多半是具有西藏血統的不亞提人,也有不少尼泊爾裔的布斯坦人,他們的外貌細眉風眼,和中國人沒有多大差別,只是膚色較呈褐色,像是太陽的子民般高挑壯碩。
布斯坦的傳統服飾是寬袍,有點近似日本和服,但色彩極為濃艷奪目,中繫腰帶,男袍及膝,女袍及踝。女人的服飾大多用絹絲綢緞製成,輕柔飄逸,並佩有肩飾,或者以珍珠寶石鑲成的項鏈和腰帶,行走間光彩耀眼,非常美麗。
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是王后身旁的女侍。她的衣質高貴卻不華麗,身上的配件也簡單,沒有王族應有的雍容。
「你是派來接待王后的人嗎?」那女侍一看見靜羽就用布斯坦語發問。
「是的。我是流川靜羽,往後三天要隨侍在王后身邊。」靜羽流利地回答。
「啊,你的布斯坦語說得真好。」那女侍訝異地看著她。
「謝謝。」得體的笑容,溫文的態度,風度啊!她在心中自嘲著。
「請進,王后已經在等著了。」
靜羽隨著女待進門,首先進入眼簾的是米白色系的起居室,兩旁則是兩間不同的房間,各有衛浴和小客廳。一大片落地窗外灑進耀眼的陽光,使房裡看起來鮮明舒適。
背對著落地窗的法式沙發上坐著一位橘紅絲綢和寶藍腰飾的嬌小倩影,一看見靜羽進來,搖曳地起身,朝她微笑。
好年輕的王后!靜羽在心中低呼。她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狹長的風眼,微高的顴骨,薄唇,黑髮長及腰,一顆小巧的藍寶石鑲在額間,是個典型的布斯坦人。
「你好,我是流川靜羽,是你這三天的保鏢兼翻譯。」靜羽先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伊美塔克。沒想到日本會有人能將我國的母語說得這麼流利。」她睜大眼睛。
「哪裡,普通程度而已。」靜羽謙虛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