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好暖和、好舒服,整個人軟綿綿地被包圍著,像是被呵護得無微不至的小公主,正等著王子的早安吻……
她醒了!而且是被吻醒的!
一睜開眼,吉爾辛吉挺直的鼻樑就在眼前,而他的唇正細細地吻著她的。
「早。」他笑了。
「你……」她有些茫然。
「你昏睡了兩天,傷口都快復元了。」他知道她還沒完全清醒,笑著解釋給她聽。
傷口?爆炸!火!
她想起來了!
正想坐起來,背後如針扎的刺痛又讓她倒下。
吉爾辛吉連忙扶住她,「別急!我幫你敷的藥草雖然很有用,但你的傷口可能還要四、五天才能結痂。」
「你呢?你有沒有受傷?」她心思頓時清明,仔細看著眉上一道疤痕的他。
「我沒事。你比較嚴重,要多休息。」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
「對了,我的臉……」記起修卡在她臉上彈的毒粉,靜羽下意識摀住臉頰。
「你的臉沒事。我說過,雪丹很有療效。」他拿下她的手,湊上嘴在她的臉上印下唇印。
她微愣,沒有避開。
靜羽抬眼看著四周,他們所在的地方綠草如茵,林木茂密,一方石穴和石床雖然簡陋,卻是個美麗的小天地。洞穴旁的瀑布水氣充足,從上游飛奔而下,澎湃壯闊,氣勢昂揚。
「好棒的地方!真像是龍升天的聖地。」她歎道。
「是啊!這個地方很少人知道,當初我剛來這裡時,一連住了一個月都不想回去。」他隨意地坐在她身旁。
「你怎麼會發現這裡的?」她很好奇。
「我在十三歲左右出家過三年,這期間跟著師父走遍整個國家,他要我多聽、多看,用心去感受這個美麗的祖國。」
「也算是修煉?」
「是的,這是成為帝王的第一步。我父皇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很早就被要求學習各種知識,以便接掌王位。那段時間,我師父教給我許多人生的道理。」
「你師父是誰?」
「現在的大喇嘛,薩丘阿宗。」
「原來是他!」她想起他的精斂與睿智,的確是個得道高僧。
「他是我和我父皇的師父,教育了兩代布斯坦國王。」
「難怪我總覺得你和他之間的感覺特別親切。」
「是啊!雖然他很嚴厲,但我總是喜歡鬧他,常常沒事躲起來讓他著急……」
「糟了!」聽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他們消失的這兩天,王宮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了。「你沒回王宮,大家會以為你出事了!」
「沒關係,才兩天而已。」他一點也不急。
「不行!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你趕快回去。你是布斯坦的國王,下落不明會讓欽普他們急壞的。」她擔心地說。
「別緊張,等火全滅了,欽普會找到我的。」
「等他找來?別折騰他了!你先回王宮,我可以一個人在這裡等你。」她搞不懂為何他不回去。
「這裡的水質和藥草能讓你的傷早點復元,這是我帶你來這裡的原因。至於我遲遲不回王宮,是因為這裡要出去,除了跳水潭游一個小時之外,只有從圖書館才有路可走。可是圖書館的斷坦殘壁將出去的通道全堵死了,我們過不去的。」
「那不就得等他們主動來找我們?如果他們以為我們死了呢?」
「那更好!我們兩人就在這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會有人來打擾。」他開玩笑地說著。
她卻有些心動了。在這裡,她不用顧忌他的身份,不用維持自己的尊嚴,想哭、想笑,都不受凡俗的牽絆。跟著自己所愛的人在這種地方過一生,應該是件幸福的事。
見她出神不語,他又說:「就當這幾天是休假吧!你放心,薩丘阿宗會找到我的。不管我在哪裡,他都會把我找出來。」
她點點頭,放寬了心。
「我要去游泳,待會兒再幫你清洗。」
她這才發現他身上只著一件割短的褲子,而她身上更糟,根本是幾條碎布纏著背部的傷,其他幾乎衣不蔽體。
羞死人了!幸好沒其他人,否則教她以後怎麼見人?!
如此又過了五天,靜羽在吉爾辛吉的悉心照料下慢慢康復。他使用的藥草和摘來的酸澀果子都像是仙丹妙藥地治癒了她的傷,那些比西藥還要神奇的植物,讓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真是神奇!是長在布斯坦的植物都特別有療效,還是這些奇珍異草只生長在這裡?」她已經能起身走動,便四處找尋並研究著這些藥草。
「據說是布斯坦的土質和水氣很適合珍貴藥材的生長。不過,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我國極力禁止人民使用化學農藥吧!」他來到她身後攬住她的肩。
布斯坦的農業雖然原始,但這也是他們能與自然共存的主要因素。
「我想,你們多年來的鎖國政策並非沒有優點。」她感歎道。
「是的,這也是啟拉堪一直反對我對外開放的原因。」
「適度的開放可以刺激許多事務,也能提升人民的智識,這是閉門造車無法突破的。雖然開放與閉鎖之間可能要做許多協調和努力,但是總不能因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樹林吧?」
吉爾辛吉定定地看著她,突然緊緊抱住她,狂喜地大喊:「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愛你嗎?你的觀念和我不謀而合,你根本是老天為我訂作的女人!」
「我想,我瞭解你的感覺。」她揚起頭笑了。她也欣賞他、愛他,那種惶惶相惜的愛情,深植內心。
「別再離開我了!等他們來接我們出去,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他埋進她頸間,輕聲喃喃。
靜羽沒有回答。一旦離開這個小天地,回到現實世界,將來的事誰都不太有把握。
他的唇悄悄地襲上了她的耳後、她的眉頭,最後來到她的唇。多日來的肌膚相親,他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在她受傷時碰她,所以即使她衣衫不整,即使她全身都是誘惑,他還是強壓抑住內心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