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關於慎謀和卞小姐之間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詳細情形,大家都只是揣測而已。卞小姐才回台灣不久,尚未建立人際網,而於慎謀也是個孤僻的人,因此問不到他們之間的交往程度。」
「這就夠了,給我於慎謀的電話號碼和住址就行了。」
「他目前人在美國,今天就要回來了。」
「他去美國做什麼?」
「不太清楚。不過,我猜可能和他要申請進入麻省理工學院有關。」
「好,謝謝你,再幫我查一下於慎謀搭的班機,其餘的交給我就行了。」
他說完便掛上電話,開始思考著如何將於慎謀踢開,好讓卞則剛重回他的懷抱。
他最好在於慎謀回來之前先勸醒卞則剛,她一定是一時糊塗,否則,豈會棄家境優渥的他而就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臭小子?
於是,他刻意打扮得光鮮,拿著一束玫瑰,在卞則剛下課前來到T大,傲然如白馬王子般地走進外文系系辦公室,問清楚她在哪一間教室上課,然後來到教室外等候。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所有同學的注目,運動員的身材,可媲美模特兒的臉孔,大家都好奇他是哪個女同學的護花使者。
卞則剛專心地抄著情詩,直到覺得氣氛變得浮動才注意到他的出現,她驚訝得差點從講台上跌落,急忙推了推眼鏡,氣喘叮叮地跑出教室,低聲質問:「亞威,你……你來學校幹什麼?」
「來接你去逛街。」他笑出一口白牙。
「我沒空!」她知道有關她的事又要喧鬧一場了。
「我知道你這節下課後就沒課了。」
「我晚上有事。」她想起今天於慎謀要回來,就沒心情和他出去。
「你的學生在等你了,先把課上完吧!我在大樓一樓等你。」他不讓她有機會拒絕,就將她推回教室,轉身下樓。
她一走進教室,噓聲頓起,有位學生馬上問道:「助教,你又換男朋友啦?」
「於慎謀休學了嘛!笨!」另一個學生立刻反駁。
「好厲害,於慎謀才剛走,現在又冒出個成熟帥哥,助教,你真行哪!噓──」同學們的語氣全是挖苦,把她上課的情緒全破壞了。
「安靜,繼續上課。」她不理會這些噪音,疲憊地繼續講課。
下課後,她拉著祁亞威就往停車場走,邊走邊說:「以後請你不要到學校來行不行?」
「我奉你母親之托來看看你的工作環境啊!」他笑了笑。
「不要動不動搬出我媽,你幾時成了我媽的眼線了?」她蹙眉不悅。
「我真是眼拙到極點,認識你到現在,我怎麼都沒發現你也有張利嘴?」
他用不同的眼光來看她,以前她的沉默讓他很少注意她,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她的懂得表達意見讓他忽然把她看得仔細,她變得更美麗了,書卷味加上無人能及的氣質,莫名地讓他心折,他彷彿從這一刻才重新愛上她。這份認知足足讓他震驚了好幾分鐘。
「我只是知道該把自己的喜怒表達出來而已。」她走向車子,從頸子上拿下一串鑰匙。這是於慎謀救她的點子,米老鼠從此再也不會亂跑,讓她找不著。
「我們先去哪裡逛逛?」他扶著車頂望著她。
「亞威,我今晚真的有事。」她為難地搖頭。
「陪我到晚餐時間總行吧?」他笑了笑。
她看看表,於慎謀和她約晚餐見面,那麼她還有三個小時可以陪祁亞威。
也好,人家遠道而來,她不理人實在說不過去,而且她也可以乘機把事情說明白,希望能打消祁亞威要和她訂婚的念頭。
「好吧!」她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祁亞威低頭露出奇特的微笑,坐進車內。
他們逛了一下之後,就在一家餐廳內坐下來休息聊天,可是兩人之間沒有什麼話題好談,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卞則剛其實不太專心,她一直看表,就怕錯過於慎謀。
祈亞威何嘗看不出她的不耐,他強忍住氣,替兩人各點了杯水果酒。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久久,終於開口:「你急什麼?於慎謀的飛機七點才到,等回到台北已經八點多了,現在也不過五點半,還早哩!」
卞則剛大吃一驚,不能置信地瞪著他,眼中的薄霧慢慢凝結成冰。
「你怎麼會知道他?」若她沒猜錯,他一定調查了她。這個沒品的男人!
「我說過我會弄懂怎麼一回事,而且要查出你和他的事太容易了,隨便問個T大的學生都知道,誰教你鬧出的新聞這麼『嗆』。」他揚起下巴冷笑。
「你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她咬著下唇,沒好氣地說。
「我拜託你,醒醒吧!姓于的才十九歲,一個十九成的男孩連選舉權都沒有,充其量只能當你弟弟,你是哪邊腦袋出了差錯,竟會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他一掌拍在桌上,壓低聲音說話。
「我……」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於她和於慎謀之間的差距她一直不能真正釋懷,儘管於慎謀不在乎,但她每每想起依然惴惴不安,現在被祁亞威一提醒,她的信心又動搖了。
「你確定他沒有戀母情結嗎?」他不屑地低哼。
「沒有!他很照顧我……」她想推翻他的誤導。
「照顧?一個十九歲的小鬼會照顧自已就不錯了,還能照顧別人?」
「他不是小鬼!」她很努力不去想起於慎謀的年齡。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迷惑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是在和一個男孩玩扮家家酒!他能給你什麼?沒有金錢,沒有事業,他的未來一片茫然,還要把你拖進他不確定的未來之中,你以為談戀愛就能過完一生嗎?他有能力養你嗎?你還傻傻的,一頭栽進他編織的夢幻世界,和他一起作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