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儈?」他接口。
「我不知道,應該說……精明。」太精了!她歎道。同樣是男人,黃得亮的玩世不恭和鍾肯的溫和殷實真是南轅北轍。
「精明有什麼不好?那表示不會吃虧。」他在沙發上坐下,俊美的臉映著投射燈,像大理石雕像。
「你怕吃虧嗎?」於慎言率直地問。
「不,我只佔便宜。」他大言不慚。
「占女人便宜?」她挖苦地說。
黃得亮聞言一愣,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她身邊看著她。「你有時反應快得讓人招架不住。」
「不會吧?很多人說我鈍。」她移開一步,保持距離。
「你只在人情世故上比較遲鈍,我看得到你細心敏捷的一面。」他又靠近了一些。
「哦?哪一面?」氣氛不太對,她發現黃得亮想吻她,最好快撤退。
「平面設計,你在工作上的表現和平常的迷糊判若兩人。」於慎言對美感和色彩的直覺很強,這也是她讓他動心的一部分。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她笑了笑,假裝要放下杯子而躲開他的進逼。
黃得亮以為她在害羞,聳聳肩,無妨,他有得是耐性。
「你的那位房東弟弟還好吧?」他提起她最不想提的人。
「很好啊!」她怔了怔才說。
「鍾秘書快回來了,你可以找她理論這件烏龍租屋事件了。」他點燃一根煙,在她的身邊坐下。
烏龍事件嗎?一開始的確是,可是現在……唉!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鍾肯和鍾欣了。
見她低頭不語,他又移過來,右手橫在她身後的沙發椅背上,問道:「怎麼了?」
「沒有,只是前陣子重感冒後對煙味有點過敏。」她虛應地笑著。
「是嗎?那我熄掉好了。」他表現得很體貼的樣子。
「那真謝謝了。」她配合地咳了幾聲。
「你還跟我這麼客氣?大家都公認我們是一對了,可是我總覺得你還在觀望,好像在害怕什麼。」他說著一手攬住她的肩。
她本想挪開,可是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選擇黃得亮才是對的!他的條件都符合她的要求,成熟、有事業基礎、比她年長……這些都是她當初擬好的對象所需具備的,那她還彆扭什麼呢?
「我哪有害怕?」她開朗一笑,任他擁住她。
「我知道有關我的閒言閒語很多,可是,我想你會體諒一個男人有權利和許多女人交往來確認誰才是他的良伴吧?」他低聲道。
「你也是『養魚政策』的擁護者?」她抬高一邊細眉。
「養魚政策?」他不懂。
「哼,男人喜歡同時交很多女友,就像養一缸魚,然後今天玩玩這條,明天玩玩那條,直到發現哪一條長得最大最好才把『她』撈上來。」她不屑地啐道。
「這個比喻還真新鮮。」
他還笑得出來!
「那請問我是你的第幾條魚?」她反問。
「別這樣,你在吃醋嗎?」他喜歡女人的醋勁,那讓他感到虛榮。
「老實說,黃得亮,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她乾脆直問。
「你?你很好啊!」他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呆了呆。
「算了吧!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和公司裡其他女孩子比起來,我算是又老又古板的了,為什麼你不追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孩,偏偏找上我?」
「她們都不夠成熟。」他思索了半晌才道。
「而我夠『老』?」她想笑。
「應該說,你這類型的女人我從沒遇到過。」他的頭傾過來了。新鮮?於慎言腦中閃過他話裡的真正意思。一定是她讓他覺得新鮮!
「你是覺得好玩才約我?」她向後縮了一下。
「愛情本來就是以遊戲為出發點。」他笑著,一手抓住她的肩,將她拉向自己。
「我的愛情觀可不是這樣!」她伸手抵擋他的侵略。他的眼神……變得很危險!
「那又如何?只要我們高興就好。」說著,他的唇慢慢貼近。
「別這樣!」她蹙眉抗拒。他身上濃重的古龍水味道和著酒氣讓她想吐。
「不要害羞嘛!」他用力將她拉進懷中,想吻住她的小嘴。
「不要!黃得亮,放開我!」她低喊,掙扎地轉過臉。
「交往一段時間,沒接過吻哪叫情侶?」他不顧她的話,用力勾住她的後頸,舌頭霸道地伸進她的口中。
「不要——」她死命推開他,尖叫著跳離沙發。
「小聲點,如果你是想吊我胃口,只要小小地抵抗一下就行了。」他拉開領結,大步走向他。
「你聽不懂中文嗎?我說『不要』!不是吊你胃口,是真的『不要』!」沒有文學素養的笨蛋。
「你們女人都是這樣,欲迎還拒。」他冷笑一聲,迅速地抓住她想逃開的身體。
「放開我!你該不會想強暴女人吧?」她憤怒地大吼。
「強暴?瞧你說得多嚴重。我想你應該不會還是個處女吧?對這種事也大驚小怪?」他嗤笑一聲,手已扯上她的領口,把她的襯衫撕開。
「黃得亮,放開我!我不想和你上床!」她害怕了,平常溫和的他竟會對她做出這種事?!
「等你享受到了,你會愛死我的。」他猙獰一笑,每當喝點酒,一接觸女體,他的心就像衝出閘門的野獸,追逐著快感,淹沒了理智。
「你……你……禽獸!」他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黃得亮!她慌忙地踹開他,拿起皮包衝向大門。
「別走!小於,讓我教你什麼才是性的極樂!」他雖然微醺,但身手還是非常快,在她的手觸及門把前就從背後抱住她。
「噁心!放手!你敢亂來,我明天到公司拆穿你這只色狼的真面目!」她怒斥。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大家會認為是你主動引誘我。」這種事吃虧的永遠是女人。
「你……不要臉!」為什麼她還曾經一度將他列為對像?為什麼她看不出他的表裡不一。
「是你自己要來我這裡的,我有逼你嗎?」他大笑,神態已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