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肯……」她無力地依在他懷中,他身上青草的氣息再度包圍住她,她好喜歡他的味道,好喜歡他……
怎麼辦?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他頻頻吻著她的頭髮,雙手撫著她的背,以舒緩她受驚的情緒。
良久,她的哭聲漸歇,身子也不再顫抖,驚懼的心稍稍緩和,他沉穩的心跳聲有節奏地傳進她耳裡,讓她有了緊密又溫暖的安全感。
這相擁的片刻,兩人都知道純室友的關係已經變質了,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彼此那顆被對方牽繫的心該如何表白。
「去洗個澡,我再幫你擦藥。」他下顎頂著她的頭,勸慰著。
她點點頭,站起來走進浴室。
她要把黃得亮留在她身上的氣味全部洗掉,那噁心的氣息令她反胃!
鍾肯心情複雜地走下樓。這幾天他的心也不平靜,發現自己愛上於慎言的確造成他的困擾,但她不能接受他而逃避到黃得亮身邊卻帶給他更大的打擊。
她在怕什麼?怕自己照著宿命在走?愛上小男人又有什麼可悲的?她那頑固的腦袋到底在忌諱什麼?
他在知道伊蓮娜背叛自己後就發誓,再也不要和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談戀愛,可是,大他三歲的於慎言和他卻陰錯陽差地住在一起,她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感受,她率真自然,爽朗不做作,他從不覺得她比他年長,相反的,她的迷糊和粗線條常常讓他錯覺她只是個小女孩。
他打一開始就不曾把她當姊姊看待。
而她呢?她到底愛不愛他?或是,敢愛他嗎?
於慎言穿著及膝睡衣走下樓,直髮披在肩上,臉色依然蒼白,一雙黑瞳像受驚的小鳥,顯得迷亂而不安。
看到她此刻的模樣,鍾肯差點就失去理智將她緊緊抱住。那該死的黃得亮竟敢對她出手,他真想立刻殺到他家將他大卸八塊以洩憤。
「坐下,我幫你上點藥。」他溫和地拍拍身邊的沙發。
她溫順地走過來,慢慢坐下,抬頭看著他,沙啞地說:「謝謝,我一直在麻煩你。」
他什麼也沒說,看了他一眼,才抬起她的下巴,審視著傷口。
她看著他專注的眼睛,整齊又濃密的睫毛呈圓弧狀排列在眼皮上,直挺的鼻樑上有個小小的疤,性感的嘴唇正緊緊抿著,輪廓鱒明。
第一次這麼近看他,她的心發出近乎絕望的歎息。是的,她愛他,可能在初見面不久就不自覺地愛上他了。
終究,她還是愛上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
鍾肯替她的嘴角上完藥,一抬眼,就和她凝視的眼對個正著。兩人四目相接,鼻息因相近而混在一起,誰也沒有移動地傾聽著彼此的心音……
「我……」她啞著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麼。面對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深情,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從不認為年齡上的差距和愛情有什麼關係。」他美好的雙唇中吐出這句動聽的話。
「呃?」她的心跳加速了。
「也不認為愛上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有什麼好奇怪的。」他繼續道。
她不敢出聲,安靜聽著。
「雖然我短期內並不希望再談戀愛,不過,如果遇上了真正喜歡的,我也認了。」他慎重地說著。
「我……」他喜歡她?
「我最好向你坦白,上次吻你不是衝動……而是心動。」他慢慢靠近,眼神變得深幽。
她的眼眶紅了,莫名其妙地想哭。
「別把我當弟弟,請你用純粹異性的眼光來看我,在我吻你的時候,我只是個普通男人。」他說完就把嘴覆在她鮮嫩的唇上。
她閉起眼睛,回應著他溫柔的輕吻,他讓她覺得自己變年輕了。不再有年齡上的心理負擔,她現在只是個少女,在草原上與春風熱戀……
鍾肯呻吟了一聲,雙手將她攬近,兩人在長沙發上倒下,暈黃的燈光洩了一室的浪漫,敲窗的細雨則譜成了愛之歌。
他的吻加深了,大手托著她的後腦,綿密地嘗著她玫瑰般的唇瓣,一顆心疾速鼓蕩,被她的纖柔細巧撩動心底的慾火。
「鍾肯……」她呢喃地呼喚著他,手也自動勾住他的後頸。
「不要再用年齡來束縛自己,不要再怕我,慎言……」他狂吻著她的雪頸,輕輕解開她的衣扣。
兩具火熱的軀體交纏在一起,他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於慎言在他的愛撫上自動繳械,她不願讓黃得亮碰她一根汗毛,卻甘心把自己交給鍾肯。還有什麼比這分別更讓人清楚?她愛鍾肯,只愛他!
鍾肯在渾然忘我的邊緣抽身,撐起上身,喘著氣,一把橫抱起半裸的她,往他的房間走去。
「鍾肯……」她將臉埋進他的寬肩,輕啃著他的肩胛骨。
他用力關上房門,將她放在床上,脫去上衣,低頭看著她。「如果你不想,現在就告訴我。」
「我要你抱我!」她大膽地告白。
他臉上閃過一陣激動,俯身壓住她,狂烈地攫住她的唇。
他們的衣服褪去,雪白的人體在這個藍色空間如深海裡嬉戲的魚,分外美麗。愛情在他們坦城相處的那段時間播下種子,如今在這個雨夜開花結果。
於慎言把初夜交給鍾肯,疼痛和快感交織的淚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他不後悔在他的懷裡成為名副其實的女人,如果當年算命仙所說的男人就是鍾肯,那她就不再做無意義的逃避了。
鍾肯在事後不停地吻她,和伊蓮娜在一起只有激情,可是於慎言讓他體會什麼叫作愛情,那帶有歡愉和憐愛的擁抱,才叫真正的滿足。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感覺到他的手環在她腰間,她像只被保護的小鳥安全無虞,這就是她找了二十八年的休憩港灣,她原以為會是黃得亮,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小自己三歲的鍾肯。
「你……真的不在乎年齡差距嗎?鍾肯。」她平緩著方才恣情帶來的激昂,低聲輕問。
「嗯,在國外這不算什麼。」他搓揉著她半干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