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穿上睡衣,神色驚慌。鍾肯看不下去,伸手將她擁進懷裡,給她重重一吻,才放開她。
「愛情是光明磊落的,為什麼怕人知道?」
「鍾肯……」
「還有,我已經成年,你的罪名不成立。」
「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發過誓不和年紀比我小的男人談戀愛啊!」怪只怪自己太「鐵齒」了!
「那不是更好,我的出現更會造成轟動了。」他瀟灑一笑,從衣櫥裡拿出條紋衫和長褲。
「你想幹什麼?」她怔怔地看著他。
「陪你去公司。」他說得輕鬆自在。
「不和!」她驚叫。
「難道我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我老姊和那個姓黃的畜生?」他湊近她,神色篤定。
「我可以應付得來的!你不要去!」她惶恐地說。
「慎言……」他皺了皺眉。
「真的,黃得亮在公司不敢對我怎樣,至於鍾欣……我不想這麼快就讓她知道我們之間……」她愈說愈小聲。怎能說出口呢?租房子租到和房東上床,這種事她死也不想讓鍾欣知道。
鍾肯拎著衣服,被她為難的表情打消了念頭。
「既然你覺得我們的關係見不得人,那我又何必硬要公諸於世?」他僵冷著臉說。
「鍾肯,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解釋。
「我知道,你覺得愛上比你小的男人是件荒唐又可笑的事。」他笑得陰冷。
「我……」她啞口無言。
「算了,你去上班吧!我會很安份的。」他懶懶地躺回床上,不再多說。
於慎言的心情跌到谷底,垂著頭走出他的房間,歎了好長的一口氣。
都已經上過床了,她也不懂自己還堅持什麼,今天就算月下老人和丘比特聯手對付她,她也認栽了,反正愛就愛了,幹嘛還管算命仙的鐵口真斷準得有多氣人?!
唉!可是她就是怕大家的眼光,兩人在屋裡卿卿我我沒有人管得著,到了外頭就不一樣了,萬一大家知道厭惡小男生的於慎言最後還是愛上比她小的男人,怕不笑掉了大牙?
第一個笑死的,一定是於家老四於慎謀!
該死的,於慎謀可以去擺攤算命了,瞧她現在的處境不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她在自己房間裡發著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早已過了九點,她還掙扎著要不要去上班,而就在她痛苦抉擇時,一陣拉鐵門的響聲把她從渾噩中喚醒。
那是什麼聲音?她訝異地走出房間,正巧鍾肯也聞聲跨出房門,兩人對望一眼,驚疑不定。
「會是誰?」她問。
鍾肯眉頭微皺。「天曉得!該不會是闖空門的吧?」
兩人走到門邊,還沒打開門,就聽見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啊!小偷!」於慎言低聲驚呼,緊張地拉住鍾肯的手臂。大白天的,這小偷竟敢明目張膽地闖入,太囂張了!
「會有這麼蠢的小偷,找這種時候來襲?」鍾肯只覺得好笑,反手護住她,退後三步,等著看來者何人。
門霍地被推開,鍾欣一臉賊兮兮地探進頭來,一瞧見他們,立刻漾出一朵迷人微笑。
「早安!兩位。」
「鍾欣?你要嚇死人啊!」於慎言一手拍著心口,斥罵道。
「打擾到『你們』了嗎?」鍾欣瞄了一眼於慎言抱住鍾肯手臂的畫面,露出會意的眼神。
於慎言警覺地放開手,向前跨一步,「你不去公司上班,來這裡幹什麼?」
「我啊?我來看看你住得習不習慣啊!」她怎麼能告訴於慎言打從和鍾肯通過電話,她的好奇心就戰勝一切,不來探個究竟,她今天根本沒心情上班?
「你幾時變得這麼好心了?老姊。」鍾肯從她鬼崇的模樣立刻就窺知她來這兒的目的。
「肯,我也是急著要看你啊!爸媽也不知道你這兩年在忙什麼,好久沒有你的消息,我這個做姊姊的總要來瞧瞧你是否一切無恙。」鍾欣張開雙手,一把將他抱住,並在他耳朵旁輕聲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欺負我朋友。」
鍾肯推開她,扮個鬼臉,沒有回答。
「你今天不上班沒關係嗎?」於慎言又問。
「沒關係,我也幫你請了假了。」鍾欣擺擺手,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
「我?」於慎言瞪大眼睛。
「是啊!我們一個月不見,應該有很多事可以聊。」鍾欣笑得不尋常。
「聊什麼?真要關心她就不會收到房租後就溜得不見人影,讓她自生自滅。」鍾肯在她對面坐下,替於慎言抱不平。
「我是臨時有事,不得不趕去香港,然後接著又是我早就計劃好的假期,這怎麼能說是開溜呢?」她反駁。
「好了,雖吵了。我住得很習慣,只是一開始沒想到鍾肯會突然回來,和他吵了一架而已。」於慎言插嘴打斷他們姊弟的對話。
「吵架?鍾肯還敢跟你吵?誰要他每次回來都不事先通知,那我就不會把事情全搞在一起了!」鍾欣抱怨。
「我幹嘛要通知你?哪一次我回來你會像個姊姊一樣撥空來照顧我?」
「翻起舊帳來啦?」鍾欣秀眉一揚,準備開戰。
「你們幹什麼?一大早火氣這麼大!鍾欣,吃過早餐沒?要不要喝點咖啡?」於慎言沒想到鍾家姊弟相處情形這麼火爆,於是出面調停。
「好,來一杯吧!」鍾欣點點頭。她今天來可不是為了和鍾肯吵嘴的。
「你坐下,我來泡。」鍾肯站起來往廚房走去,經過於慎言身邊時,看見她頭上沾了一點灰塵,自然伸手幫她撥掉。
於慎言對他笑了笑,隨即瞥見鍾欣偵察似的眼光,嚇得斂去笑容,規矩地在沙發上坐下。
還以為騙得了我?鍾欣在心底嘿嘿冷笑。
「鍾肯回來時沒嚇著你吧?」鍾欣問她。
「哦,怎麼沒有?他半夜才到達,無聲無息地就進來,當時我不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床,他倒向我時,我的尖叫聲差點把全台北市的人吵醒……」她把情形複述一遍。
鍾欣聽了笑得前俯後仰,喘著氣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傢伙會回來,他行蹤不定,有兩年沒出現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