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娜!」他又驚又急地抱住她,血迅速地染紅了他的衣裳。
門外已有了騷動聲,其他房客都聽見槍響,出來查看究竟,一看見他們兩人渾身都是血,有人忍不住尖叫,一時之間亂成一團。
「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的……陪我……不要走……」她說完便閉上眼睛。
「伊蓮娜!」鍾肯心亂如麻地搖晃著她,剎那間,他忽然想起於慎言清麗的笑臉。他不能讓這件事傷害她,絕對不能。
天!事情怎麼會糟到這種地步?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第十章
法國香水女神伊蓮娜為情舉槍自戕
其前任男友神奇香水公司調香師鍾肯被約談
聳動的報紙頭條讓於慎言發了近十分鐘的呆才回神。她不相信鍾肯會做出什麼傻事,但報紙上的字字句句都在說明,鍾肯和伊蓮娜之間的情絲恐怕是斷不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斷地自問著。鍾肯自從接到伊蓮娜自殺的電話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人在哪裡她也不知道,詎料,第二天她便看見這則足以讓她錯亂的消息。
報上把他們兩人在法國交往的過去全都寫了出來,還指出這次伊蓮娜和鍾肯為情爭吵,一定是有第三者介入……
這些八卦報導讓於慎言內心五味雜陳,惶惶不安。
在等待中煎熬了近兩個小時,鍾欣才從警局裡打電話給她,把整個經過對她解釋,鍾肯最後終於被排除殺人嫌疑,這件事純粹是伊蓮娜想不開才發生的,和鍾肯沒有關係。
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麼鍾肯連通電話也不打給她?他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於慎言沒去上班,憂心忡忡地想著這件事,也等著鍾肯的來電。但是一天又過去,鍾肯依然沒有回來,電話也靜靜地躺在她面前,鍾肯對這次的事竟是不置一詞。
到了晚上!鍾欣又打電話來告訴她,伊蓮娜已經清醒了,幸好子彈只是擦過她的腦殼,沒造成嚴重傷害,鍾肯正陪著她,所以暫時不能回家了。
「他……還好吧?」於慎言忍不住問鍾欣。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鍾欣的口氣不太好。
「我去看看他們。」她衝動地說。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來,慎言。」鍾欣勸道。
「為什麼?」
「總之,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你現在來只會讓心情更糟。」
在掛上電話後,於慎言還是不太能瞭解鍾欣的意思,幾經考量後,她終究管不住自己,開車往醫院而去。
查明了伊蓮娜的病房號碼,她忐忑不安地上了電梯,還沒來到病房,就聽見鍾欣和鍾肯的對話從轉角處傳來。
「你要送伊蓮娜回法國?然後呢?」鍾欣的語氣氣憤。
「她惹了麻煩,我得陪著她。」鍾肯爬梳頭髮,臉上全是胡碴。
「她已經不是你的責任了,你最好想清楚。」
「我不能就這麼丟下她,她需要人照顧。」
「那個人不該是你!你有沒有想過慎言?」鍾欣怒道。
「我……」他噤聲不語。
「別告訴我你對她覺得抱歉,我還記得你信誓旦旦說你是認真的,這句話該不會經過幾十個小時就變質了吧?」鍾欣滿口全是質問的語氣。
「等我替伊蓮娜解決事情後,我會回來的。」他垂下頭,心情異常沉重。
「解決?什麼時候?一年?十年?」鍾欣冷笑。
「老姊,這時候別淨找我吵架!」他煩了。
「我才沒時間和你吵,你最好向慎言說清楚,我第一次看見她對一個男人這麼在意,你要是傷了她,我不會饒你!」
「我不知道如何對她說……這種時候我怎能開口要她等我?」他一手撐額,覺得好疲倦。
「那我問你,你究竟是愛她還是伊蓮娜?」
「我……」鍾肯尚未回答,護士小姐就來找他了。
「鍾先生,伊蓮娜小姐在找你。」
鍾肯皺著眉,看了鍾欣一眼,轉身走向病房。
於慎言聽了他們的對談後,心沉甸甸的,不知道該擱在哪裡。她有種感覺,鍾肯就要從她身邊離開,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段感情,才剛開始,就要結束……
待鍾欣走開,她慢慢踱到病房外,在虛掩的門邊,看見鍾肯吻了吻伊蓮娜,對她說:「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怕……」
她轉身拔腿就跑,再也待不下去,她的心因他對伊蓮娜的溫柔而扭成一團,成串的淚滴在醫院大樓門前冰冷的空氣中。命運還是和她環節了一個大玩笑!鍾肯在她付出一切後選擇了伊蓮娜,那她要如何自處?
回到別墅,她開始收拾行李,這裡的一切都將被打包放進回憶裡,她和鍾肯間短短的戀曲也要畫上休止符,他有他的天空要飛,而她,是個只能待在地上的家禽,遙遠的蒼穹只能是個風景,偶爾抬頭仰望而已。
提著行李回到她和三個弟弟的老家,只不過這次回來,她遺失了一顆心。
「姊!」老三於慎行開門時壓根兒沒想到來人會是離開月餘的大姊,驚得連忙把手裡的煙熄掉。
她逕自走進熟悉的家,對亂七八糟的客廳視而不見,心神不定地進入她的臥室。
「大姊回來了!」於慎行大聲傳令。
於慎知和於慎謀不約而同地跑出房間,驚問:「大姊回來了?」
於慎行朝她的房間努努嘴,神情頗為奇特。
於慎知推開她的房門,高興地說:「姊,你可回來了!少了你,這個家一點都不像個家了。」
於慎言打開落地窗,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頭,沒有理會他的話。
他感覺到她的反常,不安地回頭看了老三一眼。
於慎行聳聳肩,意思是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老四於慎謀觀察了片刻,才開口道:「你不是不回來了?幹嘛?回來療傷的嗎?」
另外兩個男人同時拍了他的頭。
於慎言轉過身,輕聲道:「我很好。你們出去,讓我靜一靜吧!」
如此哀怨、溫婉的語氣,一點也不像他們記憶中的大姊,他們三人面面相覷,都不敢招惹她,乖乖地退出房間,來到客廳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