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耿沖眼睛盯著這方,腦中亂成一團。
單明非看他沉吟不語,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眼睛自然地端詳起他的臉的。
他的個性如果能溫和點,說不定就會迷死一堆女人了。
俊朗的臉,帶有一種陽剛的男性氣魄,俐落如刀的濃眉,一雙凌厲的眼睛,倔強的鼻子,線條強硬的唇與下顎……若非那一頭自然鬈的黑短髮緩和了一臉的霸氣,他會更駭人。
然而此時,沉思中的他五官變得內斂些。雖然眉心處因經常蹙眉而產生的直紋仍在,但他因心有旁騖而沒有揮灑出他的暴戾因子,整張臉柔和了一點……其實也只有一點點,但這就夠讓她移不開視線了。
他的確是個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正在沉思的耿沖倏地拉回視線,恰好捕捉到單明非打量的目光,兩人四目相接,都陡然一震。
單明非尷尬地撇開臉,假裝觀看他身後牆上的潑墨畫。
『你看什麼?』他敏感地問。
『嗄?看那幅畫不行嗎?』她瞪著他,耳根微熱。
『你剛剛在看我。』他覺得被研究了,有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看你不行嗎?這裡只有你和我,我不看你看誰?』這有什麼好拿來說的,看就看了,難道他大哥一張臉是不准人家瞧的嗎?
『那你幹嘛又轉開視線?』也不知為什麼,耿沖問出了連他也不懂的問題。
『我的眼睛愛看哪裡、愛轉哪裡,這也歸你管嗎?』她凶巴巴的架勢又端出來了。
『你……』看她安靜不到幾分鐘又張牙舞爪起來,耿沖猛然察覺他剛剛只是不能適應她文靜的模樣而已。
他的手機又響了,是擎南的來電。
『如何?』
『沒有任何發現,統領。可以不用再找了。』擎南篤定地說。
『好,叫大家暫時撤手。』耿沖的額頭又多了好幾道橫紋。
『是。』
慢慢收起手機,耿沖的眼睛盯住單明非,陰沉地說:『根本沒有寶藏。你拿來的是什麼鬼地圖?』
『沒有……』老實說,單明非對這個答案也很失望。
『你是不是在耍我?』他尖銳地問。
『我也是照著那張地圖去找的,若真要耍你,我幹嘛還讓自己差點在海草堆裡送命?』她還沒笨到拿自己的性命來捉弄別人。
『那你昨天下海時,看到過什麼嗎?』他又問。
『沒有,昨天下海都是學長帶的路。地圖是他研究的,我沒什麼概念……』她不太願意再回想海裡的事,那裡對她而言不只沒有寶藏,還充滿噩夢。
『姓潘的小子!是了,他應該知道一些。』耿沖一拳擊在掌心,走到門邊吩咐一聲,一個黑衣漢子便飛快奔離。
『你想幹什麼?你想對我學長怎樣?』單明非大驚失色,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將潘至成也拖下來瞠這淌渾水。
『讓你和你學長見個面,順便問他幾個問題。』耿沖見她如此擔心潘至成,厭惡的神色在臉上迅速掠過。
學長人在這裡?老天爺,希望學長沒事。單明非忐忑不安地等著潘至成出現,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平安將他弄出這裡!
第五章
潘至成在五分鐘後被帶進大廳,他乍看見單明非,就忘情地衝上前,緊緊抱住她低喊:『老天!你沒事吧?』
單明非微微一愣,發現耿沖嘴角掛著冷笑,臉上卻帶著一絲圭怒。
『我很好,學長。倒是你……你的臉……』單明非尷尬地掙脫潘至成的手,一抬頭就看見他左腮一片紫青,似是被人用力地揍了一拳,心中更是抱歉。
『我沒事,小傷,別擔心。』潘至成微微一笑。
『真是個浪漫的畫面哪。』耿沖雙手環抱,語氣尖酸。
『你的手下竟然打人,真是一群野蠻的混蛋!』見潘至成臉上受傷,她衝著耿沖就破口大罵。
『你再多嘴,我不僅揍他,還會殺他!』耿沖見她這麼維護潘至成,心中怒火更烈;至於火源是什麼,他也不明白。
『你……』瞧他說得惡狠,她硬是壓下嘴邊更難聽的罵人髒話。
『小子,你的名字。』耿沖坐在椅子上發問。
『潘至成。』
『你看過單明非的地圖,也知道寶藏的事?』耿沖一副青天大老爺審問人犯的德行。
『是的。』潘至成自知道這裡是有名黑道縱橫幫的大本營後,就非常謹言慎行;縱橫幫對新加坡人而言一直是個令人敬畏的組織。
『看來她相當信任你,還把這種事告訴你……』耿沖雙手交握,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面對著這個高大俊挺的男人,身高一七0的潘至成簡直像個小孩。
他感受到很強烈的壓迫感。
『等等,我告訴他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想借助他的地緣關係來幫我找出正確地點。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單明非生怕耿沖不會輕易放過潘至成,想盡辦法替他澄清。
『我不是在問你!』耿沖對她的插嘴怒目而視。
『這本來就和他無關,你們真要對付我就衝著我來,別扯進無辜的人。』她氣急敗壞地低喊。
『怎麼會無關?指引寶藏地點的人是他,帶你下水的人也是他,說不定他比你知道得還要詳細。』耿沖冷眼掃過潘至成,對他又白又瘦小的身形充滿鄙夷。
『那又怎麼樣呢?』單明非怒道。
『不怎麼樣,只是要他再帶我們的人下海一次。』耿沖冷冷地宣佈。
『既然你們的人都找不到寶藏了,幹嘛還要這麼麻煩?』單明非自認是潘至成的保護者,一口拒絕。
『嘖!你是存心來氣我的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反駁,你難道不明白你根本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敢這麼囂張!』耿沖氣得頭髮都豎直了,炎炎的火氣隔了一丈遠還是燒疼了他們的皮膚。
『我……』她被嚇得連退三步。
『明非,沒關係,我可以再下一次海,你別再說了。』潘至成很自然地站到單明非身前護著她。他真怕她那控制不住的脾氣會替他們兩個惹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