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懂的。』
『你不應該是這麼貪財的人。』
『這不叫貪財,這是我的興趣。』他笑了笑。這時電話正巧接通了,潘至成正想開口,單明非倏地衝過去打掉手機,然後往大門逃去。
『明非,站住!』潘至成立刻追出,在電梯門口抓住了她。
『放手!』她放聲尖叫。
『該死!給我進去!』在引起他人注意前,他將她押進電梯,離開公寓。
『學長,你到底要財寶做什麼?你日子過得好好的,衣食無缺啊!』單明非邊走邊轉頭說著,同時暗暗吃驚瘦削的他力道竟然這麼大!
『哼!你根本不瞭解我的處境,給我閉嘴。』潘至成帶她上車,把她綁在後座,然後驅車朝海港方向前進。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只能瞪著蔚藍的天空發問。
『出海。』
『你沒辦法出海的,港口都是縱橫幫的地盤,而且驚風島也有縱橫幫的人駐守。』她提醒他。
『誰說我們要去驚風島了?』他反問。
『不是?』她傻住了。不去驚風島,那他要去哪裡?
『你爺爺是個老糊塗,沒發現你大爺在地圖上設了一道防線。那本日記後面的幾篇都是用馬來文記載著地圖的真正看法,現在只要拿到地圖,七箱滿滿的財寶就都是我的了。』他得意地笑著。
『沒那麼容易!你根本沒有船隻出海。』她潑他冷水。
『你以為我是怎麼逃回來的?』他冷笑。『在我媽的別墅後面有個自己的小碼頭,也有一艘自己的汽艇,你別窮擔心了。』
他有船?
『你究竟是什麼人?』她忽然覺得他好陌生。
『我是誰?問得好。等出了海,我會慢慢告訴你。』他笑著加快車速。
單明非已搞不清誰是誰非,她的周圍好像被大風吹過,好人壞人互換了位置,唯一沒變的,是寶藏的吸引力。大家對那七箱寶藏都誓在必得,而她莫名其妙地成了籌碼,怎麼辦?
耿沖會答應用地圖來換她嗎?會嗎?
※ ※ ※
『人呢?』
耿沖怒氣沖沖地在住處中走來走去,煙一根接著一根抽,此刻的他已瀕臨爆炸邊緣,有哪個不要命的就來試試他的暴怒旋風吧。
『還沒找到。』擎南小聲地說。
『我才走開二十分鐘,她就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想逃?』耿沖一拳捶在牆上,大聲吼著。
昨夜的纏綿還在他腦中盤旋,單明非的體香依舊縈繞在他鼻息之間;他早上不過和擎南回總舵辦一件事,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她,孰料匆匆趕回,她卻消失無蹤,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該死!她在和他玩什麼遊戲?
三個鐘頭了,這一百八十分鐘,他過得像在地獄一樣。樓下的當值守衛只說看見一個『好像』是她的女人在七點十五分走出大廈,攔了輛計程車離去。
她要去哪裡?她拿走了她的背包,裡頭有護照、證件和錢,她該不會想離開新加坡,飛回台灣吧?
『離境名單中沒有她,統領。』擎南報告情報網傳來的最新消息。
『繼續找!』耿沖第一次瞭解什麼叫作『煎熬』,他的心正像被熱油煎著,滾水熬燙一樣痛苦。
突然,擎南從情報網得到一則大消息,他興奮地對耿沖說:『統領,我們埋伏在何氏企業裡的人有重大消息傳來。』
『現在還管什麼鬼何氏企業?』耿沖氣得咆哮。
『冷靜點,統領,這件事肯定和單小姐有關。』擎南道。
『和明非有關?什麼事?』一聽事關單明非,耿沖表情丕變。
『何氏企業現任董事長何清蘭的先生姓潘,祖父也是個海盜,聽說還是咱們曾祖的手下。因此,她先生從很早以前就對當年的海盜歷史有興趣,喜歡收購一些海盜遺留下來的骨董物品。何清蘭對他的興趣不以為然,所以很少資助他。她先生死後,她兒子繼承了這項嗜好,也對海盜的一切相當有研究……』
『等等,你說她先生姓潘?』耿沖打斷他的話。
『是的。』
『那他的兒子……』耿沖眉心漸漸聚攏。
『沒錯,潘至成就是何清蘭的兒子。』擎南點點頭。
『姓潘的小子?』
『是的,潘至成因為與母親不合而到台灣唸書,這個暑假提前回新加坡,主要是為了何氏企業受東南亞經濟風暴影響,何清蘭找他回來商量財務清點的問題。潘至成似乎對挽救何氏企業漠不關心,他一回新加坡就投入他的興趣之中……』
『興趣?』
『那艘在驚風島附近徘徊的船雖登記在何氏企業的名下,真正的擁有者卻是他。統領,潘至成早就想登上驚風島一探;最初的出發點或許不是因為寶藏,但我相信他可能多少朝這方面猜測了。』
『而他不上岸是怕觸怒我們?』
『應該是。』
『那麼明非的出現與帶來的寶藏消息,不正好送他一份大禮?』還真是巧合得亂七八糟!
『應該說,老天幫了潘至成一次。』
『那麼,那天他從水裡消失必定是他的把戲了!他知道他的船就在驚風島海域附近,所以他趁下水之際逃離……』耿沖陰鷙地道。他真是太小看潘至成了,沒想到外表文質彬彬的他有這麼深的心機。
『只有這樣能說得通。』擎南點點頭。
『但這和明非有什麼關係?』他皺眉。
『屬下想,單小姐會不會是回去找他了?』擎南低聲道。
『去找他?為什麼?』耿沖倏地提高音量。她回去找姓潘的幹什麼?他想起潘至成對單明非的企圖,全身就毛了 。
『她很可能想去確定潘至成有沒有回去,是不是還活著……』
『派人查出潘至成的住處。』耿沖急急道。
『已經在查了。』擎南總是能在主子交代事情之前就抓住他的心思。
『她若真回去找潘至成,那她就是個笨蛋!』耿沖坐立難安地又點上一根煙,點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煙拿反了。
『單小姐並不知道潘至成的真面目,統領。』擎南把他的焦慮看在眼裡,不敢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