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鼓舞,諶無倏地轉身和安絕顏一同倒向床鋪,分開她緊攏的腿,準備以男性的剛直探索女性的私密,宣洩奔騰的慾望。
安絕顏感到下體傳來一陣被撕扯的劇痛,她害怕地弓起雙腿,想抵開他的進入,急聲喊道:「不要!」
諶無的臉湊向安絕顏的頰旁,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嘴裡逸出一段言語。「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拉直她弓起的腿,長驅直入於慾望律動中,攀附歡愛頂端,直至汗水淋漓,彼此才沉沉睡去。
當諶無由淋漓汗水中悠然轉醒後,他有一剎那時間反應不過來,他到底做了什麼?
該死!
他看著安絕顏疲累的睡容,昨晚的激情一幕幕湧上心頭,從來沒有這樣,自己是從來沒有的失誤,他向來不讓自己有陷人任何麻煩的機會。
看著床單上鮮明的紅色血跡,顯得如此的怵目驚心,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腦海,他尚來不及辨清自己對這女孩的情感,就要被這種俗事逼迫,他不能無端地讓意外牽絆住他的腳步。
腦中快速轉過好幾個念頭,他倏地起身,抓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肩頭,甚至來不及扣上鈕扣,便已翩然離去。
窗外的陽光射進安絕顏的眼簾,她感覺有些刺目的不舒服感,掙扎地張開眼,想起身拉上窗簾時,下體傳來陣陣的刺痛使她放棄這個念頭。昨夜的一切,像快轉畫面,一幕幕掠過眼前,安絕顏臉上一陣潮紅,她伸手想要搖醒諶無,不料撲了個空。
她驚慌地直起身,快速搜尋諶無的身影。
窗邊,沒有!
桌前,沒有!
浴室,沒有!
門外,沒有!
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夾雜著一、兩件他遺漏的東西,突然之間,安絕顏明白發生什麼事,他亟欲逃離現場,幾乎可說是奪門而出,才會來不及穿戴整齊。
安絕顏頹喪地鬆開握住門把的手,滑坐在地上,混亂的現場彷彿正張牙舞爪地嘲笑她的愚蠢。
再也沒有比這更羞辱人的,一個男人在同你歡愛之後,溜得無影無蹤,他怕她會賴著他嗎?她已不是一個小孩了,難道她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安絕顏覺得臉上好涼,原來不知何時開始,兩行清淚早已不聽使喚地滑落,不只淌在臉上,更落在最暗的心底。她穿上散置在地上的衣裳,顫抖的雙手怎麼也無法將扣子扣上。一次又一次,安絕顏忍不住哀嚎,用力捶著牆壁,寧可痛徹心扉,也不要無法控制,她的心底發出悠長的歎息。「怎麼會讓自己落到如此狼狽不堪的境地?」
問號,無數個問號,她踉蹌地衝出住處的房門,直奔諶無居住的飯店,她要找他問清楚,她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
不料才不過幾小時的光景,飯店的招待人員竟說他已退房,安絕顏震驚得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自己,顧不得在飯店招待人員面前失態,她慘白著一張臉,毫無一絲血色,一邊還不住地低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飯店的,當她回過神時,她已來到大使館,大使遠遠看到安絕顏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樣子,他緊張地快步走到她面前扶住她道:「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大使充滿疑慮地看向安絕顏扣錯的鈕扣,用滿溢關心的口吻問著。
安絕顏下意識用手緊抓住衣襟,止不住身體和聲音的顫抖道:「諶無呢?」
大使一臉擔憂的看著安絕顏。「他一早便過來支付你的酬勞,並且終止僱用,趕搭九點的班機離開了,聽說有一場研討會……」安絕顏完全聽不進大使後面說的話,只是一直訥訥地道:「終止僱用……終止僱用……」
「你還好吧?」大使有些不解她震驚的反應,一手掏出口袋中的信封袋,放在安絕顏的手上。「這是諶無交代我轉交給你的薪資,你不用擔心,收下吧!」大使還以為安絕顏是怕拿不到薪水,才這樣慌亂。
碰觸到信封袋,安絕顏全身一凜,恍若被毒蛇咬到一般,她驀地將它揮開,信封袋中的錢抖落一地,安絕顏在翻飛的鈔票中看到大使那張震驚的臉,她的眼眶一紅,用手摀住嘴,哽咽道:「失禮了!」
她轉身跑開,留下一臉錯愕的大使及散落在地上的鈔票。
安絕顏的生活陷人前所未有的焦慮中,原以為自己只要不再去想,傷痛便會慢慢淡去,怎料上天故意捉弄她,彷彿要印證一場人生的失敗似的,開了她一個惡劣的玩笑。生理期遲了好幾天,她有不祥的預感,也許上天不顧原諒她,才會用這種方式懲處。
她根本無法專心上課,整天心神不寧,一個人在異地,感受到極度的孤寂。
她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不上課,連續好幾天不見蹤影,終於引起同是台灣留學生的同學注意,急忙尋找她,甚至驚動了台灣的親朋好友。
答錄機持續傳來親朋好友的越洋電話,充滿擔憂與激動的聲音逼出了安絕顏的眼淚,最後一通是父親嚴厲的話語,他決定來這裡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安絕顏驚恐地起身,怎麼辦?若父親真的大老遠跑來,看到他的女兒如此狼狽不堪,那他會多麼的痛心!
她咬著自己的手。「不行!絕不能讓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她想到小武,武格濤是她的青梅竹馬,她一直叫他小武、他總像個哥哥似的照顧著她,他一定可以幫助她。
一邊驚慌失措,一邊顫抖地翻動抽屜,她知道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瘋子,激動的淚水早已佈滿秀麗的臉龐,在尋找到電話號碼的同時,她也已用去全身僅存的力氣,整個人有被掏空的無力感。
「小武嗎?我是小顏。」當夜色吞噬室內每一絲殘存的光亮,安絕顏體內的力量才一點一滴恢復,她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撥了這通電話,鼓起勇氣說出話時,眼淚再度佈滿臉龐,她這才知道原來眼淚是這樣無窮盡的,不是輕易可以流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