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直得可以,不過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他願意原諒她的無心。
「喜歡不見得就是愛!你能不能給我幸福快樂,現在說也還嫌太早!」諶紅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不服也不想就這樣被容觀否定,失去自己的機會。
「我和覺倫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感情深厚自然不在話下,你哪會知道!」容觀提高音調,高傲而自信地道。「而且——我是否幸福快樂,是不會和你扯上關係的!」她張著慧黠的眸子,在眼鏡下眨呀眨地反射出如星光的燦爛。
她相信自己和覺倫之間由長時間堆積出的感情堅不可破,那一定可以成為愛。
「是嗎?如果我深愛你,是不是就會扯上關係?」諶紅大膽而直截了當,說著令容觀臉紅心跳的情話,他知道這其中有點真話。
她不知道諶紅是否在開玩笑,但那是她從未遇過的狀況,一時之間,容觀啞口無言,錯愕、尷尬、害羞、不解……所有不曾有過的奇怪感覺席捲而來。
感受到電話彼端容觀天真而純良的表現,諶紅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後他收起玩笑,深情道:「還不懂嗎?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對方,使對方擁有幸福快樂也是愛的方式之一。所以——你幸福快樂,我就幸福快樂!」這次諶紅有些動情,話裡的愛意又添了一些真。
容觀心頭一震,覺得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入,諶紅的話讓她突然心生幸福的感覺,那感覺真好,先前奇怪的感覺也就淡化許多。
「好吧!隨你怎麼說,總之,請你好好為我打造愛情,我要幸福,這樣才能讓你幸福。」容觀強作鎮定地說。
「待會兒見!」諶紅緩緩收線,心中頓時產生不捨之情。
「待會兒見!」容觀若有所思,一團紛亂。
下班時間的台北街頭真的絢麗,每個人的腳步都顯得那麼輕鬆自在,真好!容觀羨慕地看著人來人往,因為她已好久沒有這種輕鬆的感覺了。
忽然,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裡,雜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覺倫!他身旁的不正是李倩嗎?!看覺倫百般呵護著身旁的女郎,那愛憐的神情是容觀從未有的;反觀李倩則是一派冷然,她可是擺著高姿態在和覺倫交往的。
覺倫……容觀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對壁人,直到他們的身影淹沒在人群之中,直到諶紅再從人群之中走向她,容觀始終都沒轉移過視線。
她還是那種硬梆梆的穿著,要改!
「走吧!帶你去一家很棒的餐廳,咱們一邊吃、一邊談。」瞭然於心的諶紅自然地牽起容觀的手。
他沒多想,只是忽然覺得孤立在街頭的容觀好寂寞,此刻他單純的只想給她一些溫暖。
本想抽手的容觀因為一切來得太自然,加上手上傳來諶紅溫暖的關心,她也就安然的讓他握著。此時她需要的正是溫暖,怎麼諶紅都知道?
容觀決定任由諶紅帶著她,她對他有著莫名的放心。
被諶紅牽著的感覺,挺不錯的,因為他的手好大,大到可以支撐她的天,可以趕走她的孤單,也可以維持她在愛裡的尊嚴。
「到了!」諶紅臉上透出一股得意之情。原來諶紅所說很棒的餐廳就是他在信義路上的套房。
「這兒!」甩開諶紅的手,容觀覺得自己被騙了。
「別想歪了,我只是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你怕啦!」諶紅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什麼怕了!因為你沒事先說清楚,我當然覺得怪怪的。」容觀也回得理直氣壯。
「好啦!算我不好。請進。」諶紅舉起手作邀請狀。吐了一口氣,容觀決定不和他計較。諶紅的這間小套房佈置得相當溫馨,坪數雖然不大,卻有著家的幸福氣息。尤其房裡的擺設幾乎全是手工製作,看得出來,諶紅佈置這個家時所花費的心血,也看得出他心中建構的家的藍圖。
「這個家不像是個大男人的家。」容觀直率說出自己的看法。
她說話太直,不過樣子挺可愛的,暗中觀察容觀的諶紅開始在腦海裡記錄她的一切反應和神態,這有助於他打造她的工作。
「別懷疑,這的的確確是我的家。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被我老媽當成女兒般養,因此舉凡女孩子得學的十八般武藝,老媽都幫我報名,所以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工藝品,全都出自我的手。告訴你哦!我不但會煮飯燒萊,還會拼布插花,就連老奶奶會做的繡花衣服,我全都會。」
「哇!真的假的?」盯著客廳牆上那床百衲被,容觀簡直不敢相信跟前這張巧奪天工的藝品,竟是出自一個大男人之手。
「騙你有飯吃啊!」諶紅打趣道。
豎起大拇指,容觀不得不佩服諶紅的巧手。
「好啦!先別太佩服我,否則我怕你等一下要拜我了。」
「真是不謙虛!」瞟了諶紅一眼,容觀直接聞香而來,她餓了,也看到了餐桌上豐盛的食物。
老實說那香味真誘人,使得容觀食指大動了起來。
「好吃!真好吃!諶紅,你真不賴!」
容觀豪氣的拍了諶紅一下,那力道實在有點大,諶紅因此嗆住了。
「咳!咳!拜託!這麼用力,會噎死人的。」諶紅已經被嗆得滿面通紅,眼淚鼻涕直流。
她的動作太粗魯,要改!諶紅又記下一筆。
「哦,對不起!」吐了吐舌頭,容觀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好意思的模樣真是好看!可以好好發揮她小女孩兒的嬌羞,一定惹人疼愛。
諶紅認真地看著容觀,他轉而發現她吃東西的樣子太豪氣,要改!
飯後——
「好啦!吃飽喝足啦,該進入正題了。」容觀可沒忘今天來這兒的目的。
「請看!」諶紅從一個牛皮紙袋裡拿出一疊旅行社的資料。
百思不得其解的容觀出神了好一會兒,依舊理不出個所以然。她決定放棄直接問此較快。「幹麼?我又不出國。」容觀撇撇嘴,覺得諶紅一定又在耍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