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晚一點回國,我要跟你一起回台灣。」知道諶紅不能和她一道回台灣,容觀一下子忽然失去了安全感,現在她顧不了自己從小到大堅守的女性矜持。
她緊緊拉著諶紅的手不放。「反正不差這幾天嘛!好不好?」她寧願晚些回台灣。因為不能忍受再度與諶紅分開,她顯得有些激動,總之無論如何她是要留住諶紅的。
諶紅回身反手抓住容觀的手,他有些激動,眼裡的火花令容觀無法直視。「不好!難道你不怕這幾天,覺倫和李倩突然閃電結婚?難道你不想早日見到覺倫?」說完,諶紅用力甩開容觀的手,他握起拳頭捶向客廳的桌子。他還是洩漏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這個驚人的舉動是容觀從沒見過的,他確實嚇到她了。她不能再說什麼,因為她的心中的確曾經深藏著覺倫哪!想她來日本所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覺倫,但是才不過一個月,她竟然對覺倫感到不確定,反而對諶紅動了情!
伸手再度抓緊諶紅的手,容觀垂喪著臉道:「好吧!那你要盡快回台灣。」定定看著諶紅,容觀在等諶紅給她承諾。
「快去收拾行李吧!很晚了。」諶紅痛苦地閉上眼,逃避她傳來的情意。
「不行,我要你答應我。」她一定要他承諾。
「答應你什麼?」睜開眼,他仍在裝傻。
「答應你會回來。是你自己說的,你說只要我幸福,你就會幸福,如果你不回來,怎麼知道我幸不幸福?」容觀急了,豁出去了,話裡全是赤裸裸的情意。
「放心,你一定會很幸福的;」諶紅伸手愛憐地撥開容觀臉上的髮絲,他動容地說。
容觀抬手覆上他為她撥髮絲的手,輕輕在自己光潔的臉上摩挲。「不行,我不管,我就要你答應我。」不知道為什麼,容觀覺得諶紅不會回來了,她有強烈的預感。
「好,快去睡吧!」諶紅終究是扭不過容觀的要求。
「你說,你很快就會回台灣。」她仍不放心,只是急切地抬眼詢問著。
「我很快就會回台灣。」他艱難地依樣回答,卻不敢對上她那雙急切而熾熱的眼眸。
「你說……你不會放下我一個人。」容觀偏著頭,硬是對上他那雙盈滿淚水的雙眼,她要他保證。
他情難自禁地緊擁著她,輕撫著她,深情地說:「我不會放下你一個人。」淚水更是應聲而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無奈自古多情傷別離哪!
時間似乎在擁抱的這一刻停止了,不知過了多久,容觀才愛戀不捨地離開諶紅溫暖深情的懷抱,然後勉強漾開笑容。「嗯!那……早點睡吧!」她其實仍感不安。
「晚安!」回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她才依依不捨地回房。
「晚安!」目送著她婀娜的背影,諶紅伸手想拉回她,卻只撲了個空。
燈熄了,四週一片漆黑,星子忽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諶紅倚在窗邊細細看著天上的每一顆星子,想著一個月前和容觀初抵京都的那一晚,也有著相同的星空。
他早知道,打造成功後的容觀一定不同凡響。因為她擁有極佳的天賦條件。呵!呵!他成功了……但他好難過,只因她不愛他……斟滿一斛酒,諶紅一口飲盡。
此刻的諶紅悲喜交加,悲苦多,喜樂少。打造容觀的這段日於是他畢生最快樂的時光,因為他是在愛裡付出,所以快樂。如今她要走了,走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要他如何面對?
早就知道她喜歡覺倫的,不是嗎?諶紅對自己的傷心懊惱不已。
她的心本來就屬於覺倫,他在這邊難過什麼?諶紅一口飲盡茶几上的清酒。
門外響起叩門聲,接著容觀的嗓音柔柔地傳來。
「諶紅,我知道你還沒睡。可不可以讓我進來?」
紙門上透出的身影,玲瓏婀娜,諶紅看著看著出神了好一會兒。
「諶紅……」不見諶紅回應,容觀又喚了聲。
咿呀一聲,諶紅拉開紙門。
門外站的是蛻變為彩蝶的容觀,立於月光下的她,身著一襲無袖白色睡衣,低眉頷首,神情黯然,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怎麼啦--」諶紅話未說完,容觀已然撲進他懷裡。
他扶著她略顯削瘦的肩,輕輕柔柔地全是疼惜。「怎麼啦?」他吐氣輕聲道。
「我……作噩夢。」她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來回摩挲,想擦掉夢裡諶紅那抹絕然離她而去的神情。
他閉上眼,輕撫她的頸項,漾開一抹疼惜的微笑,然後愛憐地說:「傻瓜,夢裡的東西都是假的。別怕--」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台灣了!我知道--」容觀抬眼望進諶紅的眼裡,她嬌聲任性地說。
輕輕推開容觀,他滿臉惶惶不安。「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轉過頭,看到了茶几上的酒和酒杯。
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容觀一飲而盡,她必須借助酒精的支撐。「諶紅,我知道這麼說很自私,但我真的希望不管我是不是得到幸福,你仍在我身旁。」此刻她希望酒精快點發酵。
「小容,我知道你將得到幸福,但我不知道當我看到你幸福的挽著另一個男人時,我還能不能由衷的祝你幸福……你知道嗎?我沒有把握。」諶紅一口氣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他的眼眸似火,話語裡全是愛意,悄悄燃燒著眼前的佳人。
他別開眼,拿起整瓶酒,猛灌一大口。「小容,我不希望在你好不容易得到幸福的時候,成為你幸福的破壞者,你知道嗎?我沒有把握。」望著空了大半的酒瓶,諶紅激動了起來,眼睛裡充滿了血絲。
他很痛苦,看了教人心酸。
容觀搶下他手中的酒瓶,全數喝下,讓熱辣的酒精迅速在她身體裡作用,她踉蹌退了幾步,然後向諶紅寬闊的胸膛撲去。「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要……」容觀抱著諶紅,再也忍不住地悲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