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恢復鎮定,他讓過身笑看葉雲霜。「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除了你們父女這對好搭檔,一個出招,一個執行,還有誰會這樣做?不過若你以為我會呆呆任你們宰割,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大哥你……為什麼?」曹駿完全震愣住,不可置信地望著葉鵬飛。他簡直無法接受,向來視為生死之交的義兄,竟會這樣陷害他的兒子。執著二十幾年的情誼慘遭背叛,這打擊太殘酷了!
事到如今,戲不可能再演下去。葉鵬飛倒也沒有一絲慌亂與愧疚,更顯他的冷血。不著義弟受傷的眼睛,而是對著雲霜,用異常平和卻又令人發寒的語氣說:「你這丫頭總是太衝動,成不了氣候。」
葉雲霜這時才發現自己為逞一時口快,闖了大禍,只可惜吐出的話吞不回去,現在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了。對雲霜說完之後,他又轉向曹譯,他可是一點也不擔心,他有制他的法寶。
「曹譯,不會忘了你該遵行的守則吧?沒有解約之前,洩漏身份或是拒絕執行任務,都會讓你和你的父親在牢中度過後半生。可別一時衝動,葬送你們父子的前程。」
既然留不住曹譯為他終生效命,至少可以控制他到曹駿五年後的退休日,也算差強人意。曹駿快承受不住了,這就是他認了大半輩子的大哥?何其可笑!
曹譯不怒反笑。「好個局長大人,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不過,」他收起笑容,語氣突然變得嚴峻。「您忘了後生可畏這句話!我不會讓我的父親坐牢,可我也不願幫你立功陞官,你以為我無路可走了嗎?如果我記得沒錯,條約中有一條,只要肯到敵國做臥底,竊取機密到手,事成之後,合約自動解除。非但可以化暗為明,還可以追加在暗時的功等。你這位置坐得夠久了,等著換人坐坐看吧!」
葉鵬飛老神在在的神色,終於興起波瀾,他沒料到曹譯會走這一步險招。「你想玩命?」
曹譯搖頭。「不,我的命不是用來玩的。」
一旁的葉雲霜不禁為曹譯捏把冷汗,緊張地開口。「你別做傻事……」
他恍若未聞。「我會在近期內完成『梟』集團的任務,之後請下命令給我,局長不能阻礙我報效國家吧?」
曹駿想到自己對兒子的種種嚴苛,愧疚得無地自容,他顫著聲說:「都是爸爸害你的,爸爸對不起你……」
這次的事件中,曹駿所受的打擊並不比曹譯小。曹譯看著父親臉上滿對兒子的愧疚與遭背叛的痛苦,極為不忍,他早就原諒了父親。
抓起父親顫抖的雙手,曹譯說得溫和且堅定。「你盡忠職守一輩子,沒辦法清清白白退休也就罷了,怎麼還能背黑名?你放心,我一定要讓你光榮下台,拿回你應得的。」
曹駿激動地回握住兒子,一股親情的暖流在他們之間迴盪,曾有的間隙與鴻溝,無形地消逝。「你瘋啦?你知不知道到敵國做間諜等同於送命?我寧肯去坐牢,也不要你去送命!」
「我不會送命,你要相信你兒子從不失手的紀錄。」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達成,不僅是為了父親,還有舒雲,因為強烈的愛,他會更堅強。
阿駒追著曹譯出來,剛剛的場面,沒有他置喙的餘地,現在終於可以一吐為快。「老大,你真的決定這樣做?」
曹譯緩緩吐著煙霧,斜覷著阿駒。「不然你要我繼續替那老狐狸賣命?然後寄望五年後舒雲肯聽我解釋?」他搖著頭。「不,我不會。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爭取最大的效益。」
「那你總還是可以找舒雲小姐吧?」
「我不會去找她,在我還沒完成之前,我會徹底從她生活消失。見到她,要嘛忍著不說,只會越描起黑;要嘛衝動說出,功虧一簣。老狐狸算準這點,我不能讓他稱心如意。況且,」曹譯頓了頓,眼睛瞇了起來。「舒雲的話點醒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做,我會以一個配得上她家世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攀龍附鳳』這個詞,對我是莫大的羞辱。」
「我想舒雲小姐說得只不過是氣話……」
曹譯揮手阻斷他。「雖然是氣話,但也是事實。我無法容許在她心中有哪一個男人具備超越我的優勢,我們都必須是彼此心中獨一無二的。」
阿駒不禁咋舌,男人的嫉妒心可還真驚人。
再次出現,他要舒雲沒有一丁點兒懷疑與不信任,絕對真誠的愛。他將煙蒂踩熄,暗自發著誓。
第八章
二年後…… 清晨的風微揚,舞動的窗簾,驚醒了睡夢中的舒雲。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藉以消除壓力所帶來的過度疲勞。
「啊!八點了。」舒雲立刻從床上跳起,整個人已完全清醒。 在鏡前迅速撥了撥一頭長髮,換上剪裁合身的套裝,一掃原先的慵懶,變得俐落。
二年前,她遭逢生命中最大的挫敗,在愛她的家人面前,她偽裝得很辛苦。為了不讓身體亮起紅燈的爹地操心,她將心事掩藏。在任均毅半退隱的情況下,重擔自然落在任海仲身上。起先舒雲只是分擔一些哥哥的辛勞,負責幾個小型業務,由於表現不惡,漸漸也就做了下來。現在已能獨當一面,負責一些部門企畫及個案。 忙碌是遺忘傷痛的良方,不管是真的遺忘,或只是不去面對的暫時遺忘,對舒雲而言,只要能不想,都是好的。 而當初六個人的夢想也終於實現,她們的店成立了,於是舒雲的生活能被忙碌給填充。
今天是星期五,舒雲留守店裡的日子。得趕緊到公司處理好公事,才能準時在傍晚六點抵達店裡。 踏著略顯急促的步伐下樓,便對上任均毅既是愛寵又是責怪的眼睛。
「毛毛躁躁,沒個女孩樣。」
「是女人,不是女孩。」舒雲糾正道。
「你也知道你變成女人了呀,那你還敢悠哉悠哉、挑三揀四的。」 舒雲暗歎倒楣,怎麼什麼話,爹地都可以扯上她的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