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好差勁,要是師父知道,又要看輕我了。」流淚早不被允許,更何況今天還放聲大哭。
左烈將戀歡的臉扳正面對他,嚴肅地說道:「不要隱藏你的情緒,人都有脆弱想哭的時候,要是都藏在心裡,豈不得內傷?」
商戀歡看著左烈正經的表情,室內微弱的發電機燈光,足以讓她看清楚左烈俊美的輪廓,他即使漂亮卻不流於脂粉味,高貴的氣質使得他具強烈的吸引力,怎麼到今天她才發現,其實左烈很吸引人的。
她突然想起下午那種心跳的感覺,下意識將手環上左烈,輕輕舔著他的唇。
左烈倒吸一口氣,商戀歡的喜悅太直接,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他享受著她靈巧的紅唇輕啄他的。
商戀歡接觸到左烈柔軟的嘴唇,一切才有了踏實感,她一輩子都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左烈定定地看著她,戀歡嬌羞地望向別處,左烈的眼神很熾熱,她怕多看一眼,會被烈火熊熊地燒盡。左烈不容許她的逃避,急急找回她的唇,用最性感而迷人的方式熨著地,輾轉吸取她的甜蜜,在他一次加深一次的強烈進攻下,戀歡輕輕回應他的吻,真好,這種有點心痛,又有點無力的感覺真是舒服,緊緊地倚偎在左烈的胸懷,這一生恐怕再沒有更快樂的享受。
左烈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離開戀歡的紅唇,兩個人更是不住地喘氣,無法喝令心臟減緩狂奔的速度。他愛憐地自身後抱起戀歡,在她耳際輕聲說道:「睡吧!有我在,夢魘不會再出現了,你會一覺到天亮。」
戀歡滿足地閉上眼睛,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沉沉睡去。
☆ ☆ ☆
好冷,左烈收緊手臂,摟著懷中溫暖的身軀。
驀然間,他會意過來,懷中的溫暖是商戀歡,這才猛然睜開眼睛。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原來她還在睡夢中,向來都是她快手快腳地打理完一切,今天是首次看見她熟睡的容顏,當窗外細碎的陽光灑進床上,左烈自體內升起一種幸福的錯覺。
他輕撫戀歡的臉龐,粗糙的感覺不像抱在懷中一夜的那種光滑,他忽然想起朗風的話,這可能是一張面具。
他仔細觀察她臉部的紋理,如果這是一張面具,那可真是天衣無縫,連肌理、毛細孔都看得出來。他不死心地撫著商戀歡的眉、眼、鼻,再輕輕滑下紅唇,終於在脖子看到了蹊蹺。感謝清晨陽光的幫忙,他發現胸前凹骨之上的皮膚顏色迥異於其下,戀歡的皮膚雖然不白,但卻是呈現健康的蜜色,但是脖子以上的顏色黑沈地難看,絕對不是她的膚色。
左烈像是發現秘密的小孩,高興地想揭去那層障蔽,手才碰觸稍稍突起的薄唇,隨即「啪」的一聲,熱辣辣被賞一巴掌。
「你想幹麼!」商戀歡反射性跳起,退至窗口,冷著聲問道。
「我……」左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像個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
隨即,他的注意力被戀歡吸引,她的身上只著一件襯衫,這是昨夜左烈為她換上,她的白衫濕透,臨時又不知她的衣物擺哪,所以只能給她穿上自己的襯衫。
襯衫下是一雙均勻、光裸的長腿,站在陽光的照射下,她像個輕盈的天使,就差一雙翅膀。
「一直看,又不是沒看過!」商戀歡迎視左烈熾熱的眼光,她的黑眸亦糾纏在他散發強烈的熱度裡。
「我真的是今天才看到的。」左烈微靠床頭,聲音帶點捉弄,似乎也帶點濃濃的慾望。
商戀歡低頭檢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不整,立即一陣風似地旋進浴室,門外只聽到左烈爽朗的笑聲。
當她再出現時,已是另一套的白衫白褲。
左烈整整臉色不再取笑她,關心地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難過嗎?」
商戀歡搖搖頭,昨天恐怖的一夜,感謝有左烈陪著她。她輕巧地坐在床邊,看著仍賴在她床上的左烈。
「謝謝你,要跟第一天比起來,都算是小痛,我挺受得住。」
「你該去看醫生,這種情況太異常了。」左烈一般常識還有。
「沒有用的,小時候還常痛得暈倒,醫生說我太小就傷了身體,以後只能吃藥調養。」
原來是練功的關係,朗風說她三歲就習武,這中間也許因為人為閃失,造成她日後的痛苦。
「你師父不知道嗎?怎麼讓你繼續練呢?」
「是我自己不願停的,每次稍微懈怠時看到他輕視的眼神,那比殺死我還令人難過。」
戀歡的眼神又黯了下來,左烈心疼地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臉龐,心底有股慾望想看盡她的喜怒哀樂。
「你戴著面具吧,為什麼不肯拿下來,讓我看見你真實的表情?」
商戀歡走離床邊,昨天還不很確定,她現在倒是知道那對兄弟在哪兒見過了。
「他們認識我,對吧!」
「郎雲還跟你交過手,朗風說你戴著人皮面具。」左烈走下床,他赤裸的上身雖然白皙、瘦削,卻寬闊得令人想偎近,商戀歡想起昨夜的情景,眼神不自覺溫柔了起來。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可不敢保證我的行為。」左烈從容地走向她,低頭就給她一個窒人、溫柔的吻,一點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商戀歡愉快地回吻著,她可能上癮了,從昨天下午開始,她就樂此不疲。
左烈陶醉地將手移向她的後腦勺,揉進她絲般觸感的頭髮,口中沙啞地逸出。「我多希望能看見你豐富的表情,戀戀。」
商戀歡下意識摸摸臉,她也不喜歡這張面具,雖然透氣良好,總是不舒服。
「對不起,師父說要戴著,我不能拿下來。」
「師父、師父,他那樣對你,為什麼你還這麼言聽計從?」左烈生氣地抓著她的肩。
商戀歡輕易甩掉他的掌握。「你不懂,我要他肯定的眼神。」
「即使他不是你的父親。」
商戀歡沈鬱的眼光直射左烈,隨即放棄,算了,這也不是秘密了,是她的存在日夜提醒師父的恥辱,唯有自己爭氣,才不會令他更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