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已醉得昏昏然的魏嬰,這下子更覺得天旋地轉了,她不懂得響應,被動地任由房揚古舔吮著她的舌尖,體內殘餘的酒意轟然焚燒起來,她燥熱得難以呼吸,而房揚古細密的狂吻幾乎令她窒息,她的心跳異常激烈,急速地喘息著。
魏嬰伸出手緊緊抓住他,整個人暈眩地快要支撐不住,隱約感覺到他溫熱的掌心輕輕滑向她的心口,停在初熟卻還稚嫩的、仍微微發疼的胸脯上,一陣狂猛的暈眩朝她襲來,她禁不住呻吟出聲:「少將軍──」
房揚古驀地放開她,見到一張染著紅暈的俏臉,氣喘吁吁、弱不勝情地抖顫」
他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激烈的喘息,嘴唇乾燥,喉中焦渴難耐,他從沒有這樣動情過,感覺陌生且驚心動魄,無法克制。
他猛地起身,奮力奔出她的房間,頭也不回,怕一回頭,必定跌進她那張柔軟甜蜜的情網,難以自拔。
他衝進花園裡,極力平復昏亂複雜的思緒。
一陣凜冽的寒風襲來,夾帶著清雅芬芳的香氣,他清醒了一點,這才發現自己佇足在梅花樹下。
他怔怔望著滿天飛舞的花瓣,隨手去接,落花竟在他的手心悄悄化去,他愕然,抬頭一看,才發現繽紛灑落的不是花瓣,而是入冬後的初雪,如絮亂飛。
他無法肯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前?還是現在?
又彷彿是潛藏在雲霧中的那一顆心忽然明亮了起來,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原來,魏嬰那張奪人心魄的笑靨,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上了。
天還沒大亮,魏嬰就被窗台上吱吱喳喳的麻雀聲吵醒,勉強睜開眼睛,居然看見房間裡亮得刺眼,她彈跳起身,撲到窗前一望,驚喜地大叫:「阿喬姊,妳看,下雪了!」
被魏嬰折騰了一整夜,剛剛才躺下睡了一會兒的阿喬,沒好氣地回話:「妳鬧夠了沒呀,我的阿嬰小姐,妳已經整了我一夜,現在能不能饒了我,讓我好好睡上一覺呢?」
魏嬰看了她一眼,奇怪地問:「我整了妳嗎?怎麼不記得了?」
「少裝蒜了,少將軍親妳的事總不會不記得吧。」阿喬嘀咕著,翻了一個身,裹緊了被子繼續睡。
「妳說什麼?」魏嬰大吃一驚,迅速爬到阿喬床邊,用力搖著她問。「妳剛剛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要怎麼說清楚嘛,真快被妳煩死了。」阿喬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氣呼呼地說。
「妳醉了,然後少將軍送妳回來,接著我去拿醒酒藥,一回來,就看見你們兩個在親嘴啦,少將軍走了以後,少將軍夫人還差人來找過他三回,而妳又翻來覆去,說了一整晚的夢話,煩死我了……」
魏嬰呆了好半天,突然雙頰一紅,神情如醉地低語著:「原來是真的,昨晚頭暈得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是作夢呢,原來竟是真的……」
她恍惚地笑了笑,然後怔怔出神。
「別高興得太早了,妳呀,現在攪亂了一池春水,看要怎麼收拾才好哦。」阿喬當頭給她澆下一盆冷水。
魏嬰沒聽明白,仍自顧自地陷在陶醉的情緒裡,她軟軟地倒在床上,擁著被子,輕歎著:「阿喬姊,妳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妳惹了老子,又惹了老子的兒子,妳想讓他們父子兩個為妳反目成仇嗎?
我看老天爺也幫不了妳了。」阿喬的口氣嚴厲。
魏嬰半晌不語,許久許久才低低說了句:「少將軍是不可能要我的,他已經娶了公主,也都對我表明得很清楚了……」
「那他昨晚為何一夜沒回房?」阿喬插口。「少將軍夫人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咱們這屋裡找他呢?豈不是怪事?」
「是啊,為什麼呢?」魏嬰接著阿喬的話,自言自語。「少將軍到底去哪兒了呢?」
「妳慢慢想,我可要睡了,不許再吵醒我,否則把妳的骨頭拆了當椅子坐。」
阿喬故意露出兇惡的表情,魏嬰朝她吐了吐舌頭又擠了擠鼻子,然後識相的起身,梳理整齊之後,便輕輕離開屋子。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這種不必打水、洗衣、劈柴、生火,養尊處優的舒服日子,還真讓她無法適應、沒有安全感。
想起阿喬對她說的話,她的心緒慌慌亂亂起來,昨晚,少將軍是不是真的親了她?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懊惱,昨晚發生的事,她都依稀記得那麼一點點,卻偏偏不記得這件事。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剛下過雪的空氣帶著刺骨的寒意,她腳上穿著薄薄的絲履,踩在積雪的泥地上,腳尖凍得都發麻了。
遠遠看見下人房裡冒出濃濃的白煙,知道這個時候正是熬煮豆汁的時間,她想了想,天這麼冷,乾脆去要碗熱豆汁喝也好。
她一頭鑽進熱氣騰騰的廚房,看見十三歲的小丫頭阿蓮正在全神貫注地生火,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阿蓮背後,用力朝她背上一拍。
「阿蓮,妳在幹麼呢?煮豆汁嗎?」她笑問。
阿蓮被她嚇得跌在地上,大喊:「妳嚇死我了!剛從這裡逃出生天,就回來尋我們開心嗎?」
「說話別那麼酸行不行?」魏嬰蹙了蹙眉,從阿蓮手中搶過柴火,嘟囔地說。「不過是回來跟妳要碗豆汁喝嘛,凶什麼呀,大不了幫妳生火行了吧。」
阿蓮一把將柴奪了回來,氣急敗壞地說:「妳現在是什麼身份,我怎麼敢讓妳生火,要喝豆汁再等會兒吧,還有啊,小聲點兒,別把裡面的人給吵醒了。」
「喂,太陽都快出來了,是哪個人膽子這麼大,不趕快起來幹活,還怕我吵醒他,妳沒說錯吧?」魏嬰非但沒放低聲音,反而還故意說得更大聲。
阿蓮嚇得忙噓她一聲。
「當然嘍,以妳這個未來大將軍姬妾的身份,自然是不必怕他的,人家將來說不定還得喚妳一聲姨娘哩,多威風。」阿蓮酸溜溜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