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香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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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這裡……就是無憂谷?」她驚歎。

  「是啊,花都謝了。」桀琅輕輕響應。踏進無憂谷,幾乎走遠了的情緒紛紛回來了,變得尖銳而且清晰。

  他們策馬越過小溪,當桀琅無意間發現一件白袍落在泥地上時,神情逐漸凝重了起來。

  那是敖倪的白袍子,應該是掠曬在石屋前,被風吹到這泥地上來的,以袍子髒污的程度來推測,敖倪、擎天和丹朱應該早已不在無憂谷了。

  桀琅遠望著石屋,心中一陣悵然若失。

  狂風破空而來,把飄落在地上的花瓣吹得零亂四散,相思完全迷眩於這樣淒楚而悵然的情緒中。

  突然間,相思彷彿看見在花雨漫飛的桃樹下,站立著一個纖瘦的人影,伸著手盛接繽紛的落花,烏黑的長髮、月白色的衣角,在風中款款地飛揚著,她幾乎忘記了呼吸,怔怔地看著,只覺得是夢。

  「你看見了嗎?」她轉過臉問桀琅,聲音輕如耳語,深怕驚擾了什麼。

  桀琅循著她的視線望去,臉上隨即綻出驚喜的笑容,他飛快地跳下馬,狂奔過去,一路大喊。「擎天--」

  擎天回身站定,驚愣地看見桀琅,盡只一瞬,兩人已經緊緊擁抱在一起。

  這個景象懾住相思,她知道桀琅口中的擎天是誰,那是個再耳熟不過的名字,但令她不敢相信的是,轉身、回眸、微笑,那張美得眩目的臉龐,竟然會是一個男人所擁有的!

  「擎天,你沒事吧?」桀琅仔細打量著他。「敖倪和丹朱呢?」

  「我很好,但是敖倪下落不明,丹朱則被敖仲抓回去了。」擎天說。

  「這是怎麼回事?」

  「官府已經知道你和敖倪就是山魈了,曾經帶兵把無憂谷徹底搜查過,我則因為聽見丹朱的喊聲才急忙逃走,這一個月來,我到處打聽敖倪和丹朱的消息,只知道丹朱被敖仲帶回汴京的敖府裡,可是敖倪卻不知所蹤,獄卒只透露他傷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活命。」擎天一連串地敘述著。

  桀琅眉頭深鎖,震怒不已。

  「看來這一切都是敖仲搞的鬼。」桀琅咬牙切齒,白牙縫中迸出幾句話來。「我豈能善罷干休,敖仲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痛苦,我都要一併索討回來。」

  「你打算怎麼做?」擎天靜靜看著他。

  「當然是到汴京找敖仲算帳,如果敖倪真的死了,我要把敖仲的骨頭一根根折下來,讓他一命抵一命。」桀琅緊握拳頭,陰鬱地一笑。「我也一定要幫敖倪把丹朱搶回來,怎麼能讓敖仲這傢伙白白佔丹朱的便宜。」

  「好,我跟著你,你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擎天朝他笑了笑。

  桀琅點點頭,轉身將擎天拉到相思面前,喜孜孜她笑說:「擎天,來見見這位姑娘,她叫卓相思。」

  擎天一直沒有發現還有外人,當他凝神細看,才發現有個嬌小梟娜的女子,靜靜立在一匹高大的駿馬旁,一雙水盈盈的眼睛,清靈澄淨的面頰,纖腰窄小得不盛一握,嬌柔得宛如剛出蕊的花瓣。

  那份未修飾的清雅靈秀之氣,讓擎天的胸口緊了緊,他看了桀琅一眼,滿腹疑團,但見桀琅唇邊出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忽然明白了,瞬間,心口彷彿裂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好痛、好痛。

  他直視著相思,笑了笑,暗裡卻是五內如焚。

  相思定定地與擎天對望,她有些疑惑,俊美得魅惑人心的擎天,為何眼光冰冷如刀劍,讓她的背脊泛起陣陣寒意。

  她局傲地抬起下顎回視擎天,一副不服輸的姿態,她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只知道自己此刻奇異地平靜了下來,唯有全神貫注,才能抵擋得住擎天眼中的酷寒。

  第五章

  汴京

  桀琅、擎天和相思三個人投宿在離「敖府」不遠的小客棧裡。

  一路上,相思將桀琅和擎天的對話拼拼湊湊起來,才終於知道敖倪和梅丹朱的關係,原來敖倪和梅丹朱自童年便相識了,當敖倪的娘不得已必須帶他遷離時,敖倪將隨身佩帶的金鎖環當成定情之物送給了丹朱,誓言會回來娶她,然而經過了十年,敖倪的孿生哥哥敖仲竟陰錯陽差出現在丹朱眼前,丹朱不疑有他,應允了敖仲的婚事,敖倪震怒之下,從敖仲迎親途中擄走了丹朱,兩人在無憂谷結為夫妻,從此引發一連串的禍端。

  敖仲設計圈套誘捉敖倪和桀琅,敖倪受了重傷被官府抓入大牢,而桀琅掉落懸崖,丹朱則被敖仲軟禁在敖府。

  相思不知道這世間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對敖倪和敖仲好奇不已。

  這天,他們發現「敖府」異常混亂,奴僕們紛紛變賣貴重家俬,桀琅和擎天到處打聽,才知道敖家準備搬離汴京。

  擎天決定趁亂混入「敖府」,見一見被敖仲軟禁的丹朱。

  當擎天將又黑又長的頭髮縮出一個簡單的髻,穿上輕柔的絲綢裙幅時,相思被擎天似男似女的容貌給震懾住了,她想不到擎天扮成女裝之後,竟然嗅不出一絲男子氣息。

  桀琅左右端詳著,笑說:「擎天當個男人真可惜,若是個姑娘,早幾年我就被他迷倒了。」

  擎天似有若無地一笑。

  這夜,擎天從「敖府」帶回令人驚愕的消息--

  他對桀琅說:「聽丹朱說,敖倪身負重傷帶著她逃出敖府,不過才二日就被官差追上,敖倪中了一箭,甚至還被灼傷了雙眼,被官差棄置在荒山,只把丹朱一個人抓回去。」

  桀琅一聽見敖倪可能被人害死在山裡的悲慘遭遇,遏不住暴怒填膺。

  「這個敖仲,簡直是心狠手辣。」桀琅怒不可抑。

  擎天咬著牙,憂心如焚。「敖倪受了重傷,如何在荒山存活……」

  「想不到,一個算命的話居然應驗了。」回想起敖倪對他們說過的宿命,桀琅覺得毛骨悚然。

  擎天看著他,蹙眉輕歎。「龍辰虎日出生的雙生子,終其一生都會相爭相鬥,這種宿命之說實在太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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