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魈王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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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男孩子你推我我推你,嘻嘻哈哈地大笑起來,在敖倪背後挪偷著。「賤種、賤種,敖倪是賤種…··」

  敖倪被羞辱了,氣得一股熱血上衝,高抬下巴,眼神凶狠地瞪視著他們。

  允仁、允德兩兄弟亦不甘示弱,輕蔑地回視著敖倪,當他們無意間瞥見敖倪手中的瓦罐時,三雙眼睛立即不懷好意地交換著眼神,然後迅速地一蹦而起,朝敖倪撲將過去。

  敖倪一個人哪裡敵得過三雙手的猛力襲擊,三個男孩子蠻橫地搶下他的瓦罐,把他死死壓制在地,接著在他臉上、身上狠狠地一陣拳打腳踢。

  敖倪但覺身上、腰間、臉上劇痛無比,他咬牙強忍,哼也不哼一聲。

  見敖倪漸漸抵受不住,男孩子們便住了手,抱著搶來的瓦罐嘻笑著揚長而去。

  敖倪被毆打得眼前金星亂冒,他仰躺在地,他被 毆打得眼前金星亂冒,他仰躺在地,疼得不住喘息。」、

  天地蒼茫,霞光映照在敖倪染著血的俊俏臉龐上,分外淒惶。

  他急促地喘著氣,緩緩地睜開眼睛,舔了舔受傷的唇角——疼,有血的味道。ˍ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慢慢的坐起來,背脊一挺直,鮮血忽從鼻腔冒湧而出,他煩躁極了,拿起衣袖胡亂擦拭,直把半邊臉擦得都是血,手腕上的金項圈發出清脆的叮噹聲,令他一瞬間失神悵然,突然感到無限灰心。

  被這樣欺辱也不是頭一回的事了,從敖倪有記憶起,不管跟著娘搬到哪一個城鎮,總免不了遭人冷眼對待,為什麼?娘卻一直不肯對地說清楚,任由旁人在他們背後說東道西,也從來不加以理會。

  小孩子其實並不是真的瞭解「賤種」的真正涵義,只知道這是句罵人的話罷了。但敖倪已經被這句話罵得煩了,他迫不及待,只想回家找娘問個清楚,幹麼人人見了他老是賤種、賤種的罵個不休?

  他咬緊牙關,忍著渾身的疼痛狂奔回家。他抄小路,翻過一道矮牆,經過一片華麗的紅牆綠瓦,此時窗內隱約傳出小女孩哀哀慘慘、氣若游絲的哭聲,他微微一呆,憶起這小女孩打從三天前就已經開始哭了,想不到她竟然哭了整整三天。

  他不禁感到疑惑,究竟那小女孩是發生了什麼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緩緩走近傳出哭聲的那扇窗,突然間,聽見小女孩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喊。

  「娘——別綁了,疼啊——」

  敖倪愣了愣,隱約覺得自己的傷口也在發疼。

  童稚的悲涼,如微風般飄過了他的心裡。

  他意興闌珊地走回家,剛進門,正在打掃庭院的奴僕秦草立即丟下掃帚,朝他迎了過來。

  「少爺回來啦!」秦草堆著滿臉的笑容,猛一見敖倪半邊臉上全是血,當下嚇得魂飛魄散,驚叫出聲。「少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全是血呀……」

  秦草的叫嚷聲驚動了敖倪的母親秋娘。

  秋娘從內室急奔而出,看見敖倪一臉一嘴的血,登時嚇得臉色發白。

  「倪兒,你……又和人打架了嗎?」秋娘顫巍巍地拉住敖倪,抽出手絹替他擦拭唇上的血,瞥見他眼中寒磣似的目光,呆了呆,軟語輕問:「怎麼了?」。

  敖倪別開臉,心一橫,怒聲質問:「娘,您乾脆把實話告訴我,我究竟是不是別人口中的賤種?是不是?」

  秋娘睜大了眼睛,惶惑地看著他。「你當然不是呀,娘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你爹叫敖樸風,官拜尚書令,千萬別聽外人胡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連爹的模樣也沒見過,爹又為什麼不來看我?」敖倪咄咄逼人,今天他是打定主意,非得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秋娘心口一顫,這個問題又何嘗不是她心理的痛。

  她愛憐地拭了拭敖倪臉上的血,柔聲說道:「娘就算告訴你因由,現在的你也不會懂啊。過幾年,等你大了一些再說好嗎?」

  「別再敷衍我了!敖倪奮力揮開她的手,怒聲叫著。「我已經十二歲了,沒有什麼事不能懂,說不定別人說的都是真的,否則娘為什麼不告訴我!」

  秋娘的身體微微一晃,神色黯然地望著敖倪憤恨的眸子。秦草悄悄拾起掃帚,知趣地退開了。

  秋娘歎了口氣,牽起敖倪的手,

  「好吧,你既然急著想知道,娘便告訴你。」秋娘垂下頸子,苦苦一笑。「娘是你爹的妾室,你爹原有一個元配夫人,但是她與你爹成親了十幾年,未曾生下一兒半女,你爹急著想傳宗接代,所以便娶了娘為妾。」

  秋娘看了敖倪一眼,見他聽得專注,笑了笑又繼續說:『娘很幸運,第二年冬天便生下了一對雙生兒…··」

  「雙生兒?」敖倪揚起眉,滿臉疑惑。

  「是啊;雙生兒,你有一個哥哥哦。」秋娘輕輕撫著他的臉,歎息著。「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

  「一模一樣?!」他大吃一驚,心中浮起異樣的感覺。

  這麼多年來,秋娘一直不敢去想起她的另一個孩子,害怕那種揪心似的痛,如今對敖倪提起,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你的哥哥叫敖仲,你們誕生在同一個時辰,原本……是一件欣喜歡悅的事情,卻因為一個張道人的預言,而不得不將你們兩人分開。」

  「為什麼?」他不解。

  「因為你們出生的時辰都太剛猛、、。。一生都將逃不過廝殺爭鬥的命運。」秋娘見他仍是一臉茫然,試著解釋得更明白一點。「就好像兩隻小老虎一樣,老關在同一個籠子裡,兩隻老虎成天撕咬打鬥,總有一天會兩敗俱傷的,這樣你懂嗎?」

  敖倪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似懂非懂。

  「所以,娘帶你走也是逼不得已的,你爹命人打了一對金項圈,分別給你們兄弟一人一個佩帶,你跟著娘走,而你哥哥踉著爹,為了你們兩人都能平安無事,爹和娘不得不忍痛割捨呀,現下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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