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不嫁人?」敖倪和丹朱都嚇了一跳。
「是啊,我娘說了,這世上沒有一個好男人,男人對女人總是見異思遷,而女人卻得費盡千辛萬苦來百般討好一個男人,結果賠上一生還落得一場空。」相思冷冷地說。
相思難得說這麼多話,但是每句話都有如刀鋒般銳利,嚇住了丹朱。
丹朱無措地望了一眼敖倪,敖倪若無其事的,全然不為所動,仔細一思量,便忍不住地笑了。
『不,敖倪是好男人。」丹朱安靜地笑著說。
「敖倪自十二歲起就只愛我一個人,十年來都不曾改變,以後也一定是如此。」
敖倪雖然看不見,卻能精準地抓住丹朱的目光,深深地、長久地凝視著她。
相思第一次以認真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人,假若不是親眼目睹,她絕不可能相信世上有敖倪這樣專情的男人。
「不是每個女人都有你這種好運氣。」相思幽幽地說。「我若是你,也會嫁給敖倪這樣的男人。
此話一出,驚住了在場的三個人,敖倪微愕,丹朱吃驚,桀琅則是如遭電擊般地直跳了起來。
「你可千萬別喜歡上敖倪!」桀琅氣急敗壞地嚷。
「像你這種急躁輕浮的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喜歡上敖倪也總比喜歡上你強。」相思再次發出驚人之語。
丹朱不知道相思究竟是不是說玩笑話,莫名地感到心慌起來。
敖倪伸出手,輕輕抓住丹朱,站起身來笑了笑。「我跟丹朱先回房了,你們慢慢聊吧。
丹朱挽著敖倪的手回房,隱約還聽見桀琅焦慮地追問相思自己哪裡不好,而相思總是漫不經心的,一逕地愛理不睬。
一回房,丹朱就不安地問:『相思會不會真的喜歡上你呀?
敖倪失聲一笑。「不可能的,她怎麼會喜歡一個瞎子。」
「很難說啊——」她坐到他面前,幽幽地歎了口氣。「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呢,好不舒服。」
「你吃醋了。」他努力忍著笑。
「好像是。」丹朱正經八百地回答,將臉輕輕貼上他的胸膛,佔有地環住他的腰。「不管是真是假,聽見有人說喜歡你,我心裡就討厭得不得了。」
敖倪輕撫著她的臉,柔聲說:「相思只是拿我來氣氣桀琅而已,根本不是認真的,更何況我都已經瞎了,有誰會找這種麻煩,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喜歡自討苦吃嗎?
「你才不是『苦』,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一點也不覺得苦。」她仰起頭,在他頰畔印上一個吻。
「你不苦?」他勾起唇角,帶著一絲受挫的微笑。「我卻很苦。」
丹朱愕然。「為什麼?」
「看不見你的模樣,光是想吻你就有困難。」他笑了笑,笑容卻很勉強。
丹朱聽了這話,鼻樑一陣酸楚,眼前泛起淚霧。
她輕輕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你哭了?」他的指尖緩緩拭去她的眼淚。
『是啊,你『看見』我哭了。
丹朱再移動他的指尖,從她的鼻樑慢慢滑下,停在半張的濕潤的嘴唇上,她細細地、親吻著他的指尖。
「你仔細地看著我。」她起身,遠遠退開一步,輕柔地褪下外衣。「你看見我在做什麼嗎?
敖倪側耳凝聽,聽見案率的聲音,當會意過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聲音時,心口不禁怦地一動。
他倒抽一口氣。「你在脫衣服。
她解開貼身小衣,任它飄然落地,然後用一種輕忽而溫存的語調問.「現在又看到了了什麼?
敖倪停住了呼吸,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恍若出現了迷濛的影子,若即若離,他集中注意力,影子漸漸地漸漸地清晰了,他彷彿看見了丹朱晶瑩潔白的胭體,在黑幕中一團明亮。
「我看見了——」他低啞地說,呼吸變得濁重,胸腔劇烈起伏著。
他朝前方伸出手,丹朱慢慢地走向他,抓住他,貼在她激烈狂跳著的心口上。
「你好燙。」他的指尖滑向她柔軟而豐盈的乳房。
她喘息著,緩緩貼近他,兩腿分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急切地揭褪他的長衫,紅唇輕輕軟軟地吻住他。
敖倪的慾望已被丹朱盡告挑起了,他的雙手撫摸著她光裸的背,漸漸下滑,握住她的腰肢緊緊貼問自己。
丹朱覺得全身都著了火,不由自主地抵著他緩緩扭動。
敖倪感到一陣短暫的昏眩,他已想她太久了,情慾很快被刺激到一個臨界點,他猛烈而快速地深入她,聽見她發出蝕人的呻吟---極歡之時,丹朱緊緊抱著他喘息低泣。「看見了嗎?
他渾身毛孔張開,像片雪花化在她溫暖的身體裡面。
第十章
離開永安鎮,敖倪和桀琅等一行人繼續往北走。
敖倪和丹朱共乘一騎,擎天、桀琅和相思各自騎著馬,前後相隨。
一路上,敖倪和丹朱如膠似漆,緊緊相擁著,兩個人看上去宛如一個人。
桀琅則是不改他的脾氣,淨是喜歡逗著相思調情開玩笑,惹得擎天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五內俱焚,而相思的臉上卻是掛著難以捉摸的微笑。
走了約莫兩日,行經一處榆林,丹來突然看見四、五丈外的一棵榆樹下,哦伏著一團灰黑色的物體。
「你們看!」丹朱揚手指過去,奇怪地問:
「是人還是動物?看得清嗎?」
「很像動物。」桀琅猜測著。
「我覺得是人,而且還是一個小孩。」擎天的距離較近,看得較清楚,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小孩?」丹朱四下回望,驚慌地說。「這裡杳無人煙,不會是死了吧。
擎天一踢馬肚,縱馬過去一看究竟,果然是個少年,蜷縮在樹旁一動也不動。他立刻跳下馬,伸手翻過那少年的肩膀,伸手探了探鼻息。
「怎麼樣,還活著嗎?」桀琅也跟了過來。
擎天點了點頭。「還活著,不過身體冰冷。
他見這少年最多十四、五歲,面色青黃骯髒,頭髮雜亂糾結,不知在這座榆林裡倒了多久,單薄襤樓的衣衫吃了夜霧朝露,大半都已經透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