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凡間女子的屍首,竟然值得你掀翻青浦河?」襲武星搖頭驚歎,滿臉訕笑之色。
襲攸冥垂眸孤立,面容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
「攸冥,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他飄忽地說著,緩緩回身離去。
襲攸冥征立了半晌,直到襲武星嘲弄的背影走遠,他才回過神來。
他輕輕掀開水晶棺蓋,看見一身鮮紅嫁衣的伏冉靈靜靜地躺在裡面,柳眉彎彎,容顏纖纖,臉色與生前無異,顯得無比寧靜祥和。
他的喉頭梗住,胸中有股熱流急速翻湧著,他從不知道,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竟是如此撼動著他的心。
直到失去了她,才發現她在他心中深情刻骨、無可取代的地位。
他輕柔地將她抱起,吻了吻她冰涼的額。
即使粉身碎骨,他也要她活過來。
「冉靈,我要你活過來,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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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海底祭賽宮
襲攸冥將伏冉靈安置在棗色的緞被上,寢殿亮如白圓,魅麗的光影,將伏冉靈蒼白的臉龐映照如生。
他盤腿坐在她的身側,凝神閉目,緩緩在體內運氣,約莫半個時辰,從口中吐出一顆金光閃爍的五彩金丹來。他扳開她的唇,將金丹放在她口中,慢慢俯身擒住她的紅唇,呼口氣,將金丹送入她的咽喉,逕至丹田。
不多時,伏冉靈悠悠地吐出一口氣來,鼻息如游絲,舒緩而且微弱。
「冉靈??」他輕喚,能觸到她的鼻息,一切都是值得的了。她的靈魂牢台,慢慢地、慢慢地甦醒了,她勉強睜開眼睛,迷茫四顧,前塵幽幽如夢。「吁??」她發出一下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歎息。
「冉靈,睜眼看我。」他低低輕喚,掌心捧著她逐漸溫熱的面龐。
伏冉靈勉強凝聚模糊的視線,當她看清那張令她心醉神迷的臉,淚水紛紛自眼角滾落。
「我死了嗎?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所以才見得到你。」她抬手圈住他的頸項,用盡全力攀住他,不能遏止地哭起來。
他心痛地擁她入懷。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曾經對你承諾過,要讓你今生圓滿幸福,從今以後,只要你想見我就能見到我,我永遠不會再躲著你,也會好好的愛你。」他擁緊她,低頭輕吮她臉頰上的淚珠。
伏冉靈震動地抬起臉看他,懵懂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全副心思都放在他溫暖厚實的胸膛中,害怕他所說的動人話語到頭來只是一場夢,她狠狠地抱緊他,唯恐一眨眼,就又失去了他。
「我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癡迷地凝視著他的雙眸。
「你已死過一次,而我救活了你,就是這麼簡單。」他摩挲著她的頭髮,輕輕低喃。
「為什麼救我?」她的心跳得愈來愈劇烈,依稀想起自己曾走在一條暗黑、陰寒的路上,四周迷霧重重,什麼都看不清,她驚恐地摟緊他的胸膛,將自己密密實實地貼在他懷裡。「我想起來了,我曾經跟著許多不認識的人一直向前走著,我不知道要走去哪裡,大地都是黑沉沉的,無邊無際,只覺得好黑、好冷、好孤單,然後,有雙手從天降下,把我從黑暗中拉出來,原來就是你救了我……」她嗚咽地泣訴著。
「幸好你還在黃泉路上,若是進了幽冥地府,我要救你就沒有這麼容易了。」他溫柔地撫慰著她的驚悸與哭泣。
這真的不是夢,她是活生生的感覺到被他擁抱的滋味,她真的沒死。
「你不是說,我愛你便會毀了你嗎?」她靜靜伏在他熾熱的胸懷裡,讓他獨特醉人的氣息緊緊將她包圍住,覺得好暖和、好平安。
「不是你毀了我,是我自己毀了我自己,與你無關。」他輕輕撥弄她的髮絲,笑得俊魅迷人。
「為什麼?我死了就死了,你不是正好少掉一個大麻煩,為什麼還要救我?」她仍執著地追問。
「別老是問為什麼,如果我能知道為什麼,那一切就都好辦了。他笑著貼向她的紅唇,沙啞地低語。」我捨不得看你這樣的美人兒死,非常非常捨不得,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不只如此,你還愛我。」她凝視著他,認真強調。
他輕笑著,額頭貼著她的額,鼻尖貼著她的鼻尖。
「你真的不再躲我?」她不放心地問。
「嗯。」他吻了吻她的唇。
「你真的會好好愛我?」她貼在他唇上輕笑著。
「嗯。」他深深吻上她,舌尖在她唇中貪婪地吮吻掠奪,他慵懶低吟著。「從今天起,你會擁有我的愛五百年……"
「什麼意思?」她的心神迷離,一時無法聽懂。
「我的內丹,凡人只要聞一聞就能添百年壽命,如今你吞下我的內丹,便能多活五百年,這樣明白了嗎?」他一路舔吻到她雪白柔滑的香肩,溫熱的氣息在她的頭窩流轉著。
突然間,伏冉靈睜大了雙眼,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你的內丹對你而言一定很重要,這麼做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樣的傷害?」她很緊張,緊張得心口泛疼。
「失去一點法力而已,別擔心。」他意態閒閒地撫摸著她的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說得雖然輕鬆,但五百年的修為得來卻是艱苦不易的。
「可是……」她蹙眉咬唇,懷疑他失去的真只有一點法力?或許怕她自疚,才這樣輕描淡寫地帶過。
「別可是了,只要我覺得是值得的就行,今後,你只要吃上一餐就能久久不饑,身體也不會受病痛之苦了。」他把憂慮不安的她溫柔地圈在雙臂之間。
「攸冥……」她感動得埋進他懷裡,楚楚柔情俱被他牽動了。
「一顆內丹留下你五百年,我認為是值得的。」他的指尖梭巡著她絕色的姿容,緩緩游移過她濕潤的唇瓣,深深的,用他飢渴的唇復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