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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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臧臥巨像只剛剛饜足的猛獅,懶洋洋地閉眼趴臥著。

  「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們約會的次數已經夠多了。』他散漫地回答。

  「你不懂我的意思。」云云支起上身瞪著他,眼神微嗔。「我想像一般情侶一樣,偶爾跟男朋友約出去浪漫地用餐,或是看場午夜電影。」

  「我不看電影。」他淡然打斷她。

  「為什麼?」云云詫異極了,現代都市人最大的娛樂莫過於看電影,她很少聽見有人不看電影的。

  臧臥臣忽然翻過身,托住云云的下巴,勾唇冷笑。

  「那些好萊塢的槍戰動作片不見得比我的生活精彩,看見我背上的刀傷,還有那一大片難以去除的紋身了嗎?那種刀光

  劍影的生活我已經過煩了,何必浪費時間再讓電影折磨一次』  

  云云沒料到提議看電影竟會惹來臧臥臣如此激烈的反應,有時候,她覺得他像顆不定時炸彈,一碰到下喜歡的話題就引爆,本來她一直想問他背上的那道刀傷還有紋身是怎麼來的,但總是被他眼中的寒氣凍得一句話都問不出口。

  「電影有很多類型,我們一可以不看動作片。」她仍不放棄。

  「你那麼想看電影嗎?』他微瞇起眼。

  「我並不是非看電影不可,我要的只是一種感覺。」云云深吸氣,表情似嗅非嗔地桃開他的手。「我不想像個等皇帝臨幸的嬪妃,只能跟你在床上翻雲覆雨,我想跟你出去走走,想要那種約會的感覺,就是這樣而已。」

  臧臥臣專注審析著她的容顏,沒有女人對他提過這種「約會』的要求,他無法體會云云堅持要約會的心情。

  『一般男女要成為情侶通常從A、B、C三個階段按部就班發展,而我跟你恰好相反,跳過A跟B,直接從C開始。」她坐起身,抱著雙膝,歎氣似地說。「你知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像吃棉花糖一樣,看起來很充實飽滿,咬下去卻很空洞,嘗起來很甜,可是融化的速度快到讓人感到空虛,我不希望和你之間的愛情像棉花糖一樣,看起來很美卻沒有什麼營養。」

  「沒有女人敢說跟我在一起沒有營養……」

  「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樣!」云云不自主地從肺腑發出喊叫。

  「的確不一樣,你聰明、有思想多了。』他的冷笑聲中帶著欣賞和讚歎。」 

  「那當然,所以我懂得替自己的愛情補充營養。」她理直氣壯地說。

  臧臥臣微微蹩眉。

  『約會、逛街、看電影,這些就是你需要的營養嗎」他十分不以為然。

  「沒錯……」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打斷云云的話。

  臧臥臣接起來,聽見馬利呼吸急促而氣急的聲音。「臣哥,目標現在走進六本木的一間公寓裡。」

  『公寓附近有什麼特徵?」他翻身下床,下意識避開云云。

  「那幢公寓剛好蓋在三叉路口,在公寓右邊大約一百公尺的地方有間小咖啡館,名字叫『春之頌,我現在就在『春之頌』裡。」

  臧臥臣聽了,眉心罩上一層冷霜。

  「目標進去多久了?」

  「差不多有二十分鐘—…?;;;啊!臣哥,目標現在走出來了,奇怪他進公寓的時候提的是小行李包,現在變成了紙袋。」

  「目標現在往什麼方向走?」

  「他搭上計程車了。」

  臧臥臣聽見電話裡傳來馬利小跑步的聲音。

  『很好,我知道了,你繼續跟上去盯著目標,查到他接下來到什麼地方就立刻打電話告訴我。」

  「好」

  通話結束,臧臥臣鑽進浴室裡,迅速沖完澡走出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注意到云云異常的安靜。

  她側臥著,怔怔盯著牆上微弱的壁燈,神情迷惘,彷彿認真思索著她無法理解的人生難題。

  昏黃的壁燈在云云身上打下柔和的光影,使她美得就宛如貶謫凡塵的天使,混合著成熟與稚氣,聰慧與天真,複雜與單純

  的氣質,就是這種在一般女人身上嗅不到的氣息徹底迷住了臧臥臣。

  「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你想回家嗎?要不要順便送你回去?」他穿上風衣,望了云云一眼.見她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正要踏出房門的步伐猶豫地停住.然後.像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決定好看什麼電影以後再打電話告我,你想出門約會我們就出門約會。」

  云云一聽,不敢相信地支起上身,看著臧臥臣開門大步離去的背影。

  她興奮地跳下床大聲歡呼著,飛快地翻找雜誌內的電影看版,心中被幸福的愉悅塞滿。這是她第一次充分體會到當一個獵人的樂趣。

  xxx

  午後兩點,由於「櫻之谷」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因此臧臥臣和沈文朗霸佔著吧檯,讓松本靖子親自為他們調酒。

  馬利從外面跑進來,掏出口袋裡的兩張電影票交給臧臥臣。

  「臣哥,票買來了,是今天晚上兩點的。」他氣喘吁吁地說。

  臧臥臣收下票,給了他一萬圓紙紗。「知不知道我的規矩?』

  「知道,不能拿錢買毒品。」馬利像背書似地回答。

  臧臥臣敏感地發現到,馬利拿到錢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顯得特別開心,他深深注視著他的眼神,突然發現在他的眼角後方有塊瘀青。 

  「你的臉怎麼回事?」他扳起馬利的臉審視著。

  「被小流氓打的。」馬利悶聲說。

  「為什麼?」

  」大概是討厭我的長相。」他低垂著眼。 

  臧臥臣小時候也曾經被小流氓圍毆過,其實不需要多問,也明白馬利為什麼會被打,最主要的原因只有一個,無非就是有張看不出血統國籍的長相,讓人視為雜種欺負羞辱。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從三個月大開始就在日本生根成長,卻仍把日本當成異國,無法視為故鄉的心情。

  「去玩吧。」他拍了拍馬利的頭,知道任何安慰對馬利來說都沒有用。

  「謝謝臣哥。」馬利低著頭跑出去。

  「那是什麼票?」松本靖子一邊調酒,一邊探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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