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嚴流瑩自診療室出來,她直接走向左怒。
「所有的檢查已經做完,左怒,我們可以談談嗎?」她微微頷首,然後帶頭先走。
「可以。」左愁點點頭,跟著走向她的辦公室。
李文權的視線從嚴流瑩出現就一直跟著她,神情有些不敢相信。
她……就是書青的主治醫生?
太年輕了吧,那個女醫生看起來只是個小丫頭呀,左不會是急昏頭了吧!
憑她,真的有能力治好書青的雙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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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青的眼睛可以治好嗎?」一進門,左怒就開口問。
「可以。」嚴流瑩點點頭。「她的狀況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嚴重,只是拖了太久,困難度相對增高許多,我會立刻安排她手術的時間。到時,我會聯合醫院裡另一名在眼科方面極具權威的醫生主導整個手術,盡力將手術的成功率提到最高。」
「這個手術……有沒有什麼危險性?」
「每一種手術都有它的危險性,不過你放心,我雖然不能給你百分之百的肯定答案,但若沒有相當程度的把握,我也不會作出這種決定。」
瞧著她認真與專業的態度,就如同見到方韋昕時的感覺一般,很奇怪地,他輕易地相信了她們。
生平第一次,左怒說出了請求之語,「書青的眼睛就拜託你了。」
***
她的眼睛還會有復明的可能嗎?
自從知道自己失明,她已不再奢求自己有一天能再看見東西,若不是為了左怒,她不會再為了眼睛住進醫院。然而現在,她的不安卻還是止不住冒出來。
做完檢查,她就被送到這間病房了。嚴醫生說過,她安排特等的病房,讓她免於和其他病人接觸。
但是,就算再好,仍舊是間病房。她一直都不喜歡待在醫院裡,因為那感覺好像即將要面對生離死別一般。
書青條地制止自己再胡思亂想,八歲那年的記憶,早已經過去了,而她也不再是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了。
拉回自己漸遠的思緒,她聽見有人打開門。
「左怒,是你嗎?」
「瞧瞧,一個瞎了眼的女人竟然可以讓左怒重視成這樣,左怒的嗜好還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呀!」隨著這串輕佻的話語響起,書青又聽見了些雜沓的腳步聲,她不由得抓緊了棉被。
「你們……是誰?」
「是誰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最好乖乖跟我們走。」
「你們……是上次抓我的那些人!」
「別跟她廢話那麼多,先把她抓回去,忠爺等著我們把她帶回去,明天就可以給左怒一個大驚喜了。」沒多廢話,他們立刻上前準備抓了人就閃。
「在復安醫院,你們也敢打這種主意,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智商了。」一陣歎息聲響起,隨即病房一邊的牆後面,走出一個亮麗如陽光般的女孩,她正雙手交抱著,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你是誰?」他們立刻擺出架式。
現在才警覺到,還真是遲鈍。她不禁搖搖頭,這種人怎麼也跟人家出來混啊,而且還能存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不過她可是有任務在身,沒空陪他們這些阿貓阿狗玩。
「你們是要自己滾出去,當作今天我們沒見過面,還是要我動手把你們踢出去?不過我先說明,要是我動手,你們可就難看囉!」瞧瞧,她還很有良心的先給他們警告,這下昕不能再說她總是衝動,隨便行事了吧。
因為至少,她還維持做人的基本禮貌哪!
「笑話!」他們才不信,一個排骨女人有什麼可怕的。「你敢多管閒事,大爺們就順便把你抓回去,讓老大快樂快樂一下。」
她臉上仍掛著笑容,但神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我最討厭有人歧視女性了。」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今天要是沒有拿他們當沙包,她「高潔幽」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別囉唆了,抓人要緊。」想起今天來的任務,他們全往書青的方向撲去,只留了最旁邊一個擋住高潔幽。誰知道高潔幽才一出腳,那人就被踢飛起,撞到牆上又掉了下來,救他們看得一愣。
「還愣在那邊,你們一起上吧,省得我麻煩。」高潔幽的口吻像趕蒼繩似的。
「上!」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這小四也太不中用了。他們一同將目標轉向高潔幽。
高潔幽等的就是這一刻,這些烏合之眾、癟三雜碎,她三兩下就可以解決他們。
她一出手不論是手刀、踢腿,全都勁力十足,三、四個男人根本動不了她分毫,反而被她修理得淒慘兮兮。
「還要打嗎?還有誰要帶走書青?」高潔幽拍拍手,看著那群在地板上哀號的人。
「不敢了,不敢了……」他們蜷縮在地板上求饒。
「怎麼回事?」左怒正要過來,遠遠就聽見病房裡有打鬥的聲音,他趕緊衝了過來。
一開門,眼前的景象令他一愣,而跟在他身後的李文權,反應也跟他差不了多少。
「左爺,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打嫂子的主意了。請左爺原諒我們這一次,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打嫂子的主意了……」現在只要能脫離那個女煞星的魔掌,教他們做什麼,他們都願意。
左怒看著高潔幽,認出她是方韋昕身邊的人。
「不要看我,他們要找麻煩的對象是你,要怎麼解決你自己決定,不必顧慮到我。」反正她最近又閒閒沒事了,昕就派她來當保鏢打發時間,免得太無聊。
「權,交給你了。」
「我知道。」李文權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在外頭待命的人立刻進來,三兩下就把那幾個礙事的傢伙拖了出去。
「書青。」左怒立刻移向病床。「你沒事吧?」
書青搖搖頭。「沒事。」
確定他最關心的人兒沒事後,左怒才轉向高潔幽。
「看來,我又欠了你們一次。」
「別這麼說。」高潔幽不在意的擺擺手。「人在復安醫院裡就是我們的責任,如果那麼容易讓外人潛入,那我們也不必混了。既然你在這裡,那我也該消失了,不打擾你們。」說完,她很瀟灑的退場。